男人眼神清明,不疾不徐落定她,浮起调侃的笑意,“胆大包天偷到我头上了。”
沈桢踢掉棉靴,踩在地毯上,“你怎么来这边了?”
他胳膊横在扶手,性感的鼻音,“睡觉。”
“你没家?”
陈崇州挑眉梢,故意刁难她,“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她几乎当真,“富江华苑的房子呢?”
他神色灰败落魄,“晟和亏损,我卖了填窟窿。”
沈桢把外套挂在衣架,走近两步,态度缓和不少,“国宾半岛的老宅,你不能住吗。”
陈崇州阖着眼眸,似痛苦似无奈,“我母亲被扫地出门,陈政厌憎我碍眼。”
沈桢知道何佩瑜和程世峦有私情,包括何佩瑜的孩子,宋黎认识的阔太太背地里议论得热火朝天,陈政六十高龄,饶是男人宝刀未老,到底也虚了,何佩瑜这些年没动静,这把年纪怀上,如果不是身强力壮,灌溉得猛,种子如何发得了芽呢。
流言蜚语在一所庞大的豪门是何其致命,二房垮台,也是意料之中。
“你董事也罢免了?”
陈崇州抿唇,差点笑出来,“嗯。”
“房子你买了,你继续住。”沈桢拧开一瓶矿泉水,打算解了渴回家,陈崇州毫无征兆卷住她,她猝不及防趴在他身上,他整个人也摔进沙发。
抬头间,他眉目都漾着笑,“不长记性。”
她恍然大悟,“你又骗我?”
陈崇州摩挲她嘴角极浅的梨涡,“逗你,不是骗。”
这个男人,天生一副清俊诱惑的皮囊,哪怕一千个无情,一万个坏,放在风云辈出的海王堆里,照样炙手可热。
游戏情场的手段又厉害,偶尔风流的混不吝相,也勾魂摄魄得很。
她没好气挪远。
他随着坐起,大喇喇倚着沙发背,“饿了。”
沈桢抄起他搁在茶几的手机,“自己点外卖。”
陈崇州夺过,抛回原处,“我想吃你。”
她懊恼瞪眼,“你放屁!”
他闷笑,“吃你烧的黄焖牛肉,你以为是什么?”
沈桢拌嘴拌不赢他,生生咽下哑巴亏,“深更半夜我去哪买牛肉?”
陈崇州示意冰箱,门把拴了一个巨大的购物袋,她扒开,食材调料一应俱全,没忍住笑,“你有备而来啊。”
他一手攥着啤酒罐,一手拍她臀,“折腾小狐狸,自然要有老狐狸的道行。”
沈桢用力捶他,“你再摸我,我报警你非法入室。”
他波澜不惊,“户主是我。”
她一噎,“你没过户?”
“你没在场办不成。”
她细细的语调,“我明天请假。”
陈崇州唇挨着她面颊,戏弄她,“小财迷。”
“你亲口说补偿,我拒绝有损你的颜面。”沈桢理直气壮,“我笑纳了你的补偿,以后不祸害你名声了。”
她体香是浓郁的白茉莉,在夜晚暧昧至极,刺激得他嗓音喑哑,“你也清楚祸害我名声了?”
“我又没诽谤你,你的女人少吗?”
“我有过几个女人?”陈崇州捏住她脸蛋,“传言你也信,我和那些女人有虚名,没实际。”
她撇开头,不准他捏,“我不信传言,我信廖主任。”
陈崇州双膝分开,笔直的裤管包裹长腿,空间逼仄,高高瘦瘦的身躯被压制得刻板又憋屈,“廖坤自己什么样,他坦白过吗。”
“廖主任的情史,我不感兴趣。”她推搡,拎起袋子,“你吃完走吗?”
他浑身气质都散漫,“看情况。”
沈桢一扔,“你耍无赖呢?”
她气得面色涨红,陈崇州笑出声,“了解男人的毛病么。提裤子不认账,吃饱就撤。”
说完,扬了扬下巴,“烧你的菜,我不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