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陈崇州拧开一瓶水,扔给何时了,“她的。”
沈桢脾气倔,爱计较。
她自己买的东西,心里有数,无缘无故少了,他又不吃甜,解释不清。
“她不是搬出去了吗?”何时了环顾四周,到处是女人生活的痕迹,还未清理。
“没分手?”
他轻描淡写,“经常和我闹,冷静一阵就好。”
“能降服你的女人,是不是特厉害?”
“一般。”陈崇州在她对面落座,“你不像找我闲聊的。”
“我借你钱,你需要多少。”
壁灯散出的微光,虚浮在他面孔,“五个亿的现金流。”
“一星期。”何时了非常果断。
陈崇州微眯眼,“什么条件。”
“商人的理智啊——”她笑着感慨,“无时无刻在交易,谋算。”
随即,丢出一份新打印的文件。
陈崇州翻开,是婚前协议。
“结婚。”他波澜不惊,辨不明情绪。
“你的房产,股份,我统统不要,婚内财产也不混淆,五年后解除婚约。期间何家给予你的资本援助,离婚清账时,你原数目归还,不收取一分利息。”何时了托腮,“划算吗?”
一个手段非凡的商人,五年的财富累积与扩张,完全是无限制的膨胀,十倍,百倍,皆有可能。
相当于吸何家的血,哺育自己的肉。
陈崇州意味深长笑,“你不亏么?”
“亏与不亏,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对你同样有要求。”何时了松开马尾,长发泛着柔和冷艳的光泽,“五年内,倘若你的情人生下孩子,不能曝光。”
他神情寡淡,叩击着协议,没回应。
“当然,你可以送去国外抚养,离婚后,再接回国内,我不干涉你。”
“你外面有家,我掩护,我捅了娄子,你替我圆场。”
“我和你的女人不碰面,除非,她约我。”
“你必须保密,守住我们的合约,不准第三人知晓,万一泄露,何家会翻天,我失去自由的同时,你的利益也到此为止。”
何时了全部讲完,看着他,“你考虑。”
她起来,去洗手间。
陈崇州点燃一支烟,又熄了灯。
在黑暗中,一口接一口,机械性地抽着。
许久,他摁下打火机,借着一簇火焰,目光定格在落款处,已经盖了公证处的公章。
“考虑清楚了吗。”
何时了走出洗手间,甩着手上的水珠,“我相信你不是沉溺儿女情长,没有野心和志向的男人,一个男人对金钱权势不感兴趣,只认情情爱爱,那就是废物。”
陈崇州开了灯,审视她,笑了一声,“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他站起,走向何时了,“也许,你比万喜喜狩猎的方式更高明隐晦,擅长以捷径接近猎物。”
陈崇州手伸到她下巴,轻轻一勾,“戴上一张男人不会防备的面具,也要做好无法再撕下面具的准备。不是每个男人都容易拿捏,凭你的聪慧,你一定研究过我。”
何时了凝视他,“你多虑了。”
陈崇州收回自己手,“那样最好。”
***
周五下班的时候,安桥匆匆拦住沈桢,“陈总嗑上硬茬子了,对方不买他的面子,只能您出马。”
她弯腰收拾抽屉,“我的面子比陈总大吗?”
安桥无奈,“在这位眼里,您的确胜过陈总,长齐实业的黄章。”
黄章是沈桢的旧识,在凯悦合作过四次,业内出名的挑剔,哪家公司都搞不定他,偏偏对她“情有独钟”。
他助理说,黄章的二女儿04年去印尼度假,在那场海啸中失踪,和沈桢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直起腰,“陈总也谈不下来?”
“僵持在利润比上,黄章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