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安桥升起挡板,间隙,朝后座一扫,攥住方向盘的手不由一缩。
也许是痛,也许是欲。
陈渊浓密整齐的短发被汗液浸湿,沿着发茬,淌过颈后一截凸起的骨头。
他将沈桢逼到车门一角,她避无可避,偏开头。
那相互缠绕纠葛的身体,是男人与女人,阳刚与妩媚的糅合。
他有多虚弱,消沉,就有多撼动人的灵魂。
那股硬汉的颓唐感,破碎的俊美,是另一种极致的欲。
像黑夜里,香烟的灰烬,寂寞燃烧着。
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为之意乱情迷,癫狂成瘾。
沈桢撑住他,衣衫完整,而他是不完整的,领结、纽扣散开很乱,强制平复着体内的冲动。
“函润是你以前的女人吗。”
陈渊从她颈窝缓缓抬头,“谁告诉你的。”
她望进他乌黑幽深的眼眸,“那晚,你喊这个名字了。”
他沉默许久,“是。”
沈桢纯粹好奇,他分明醉得不省人事,呼唤的女人是何种模样。
“很漂亮吗?”
陈渊笑着,停顿一秒,“不很漂亮,只是像你一样清秀。”
她听得别扭,“所以我不漂亮。”
他笑意更深,“还可以。”
安桥叩挡板,征询陈渊,“去二公子的医院吗?”
他筋疲力竭后仰,“换一家。”
到达总医院,接近午夜。
陈渊的伤缝合7针,凌晨一点半,被推出手术室。
沈桢从长椅上站起,凑到床边。
他原本闭着眼,忽然睁开,朝她伸手。
是她身上的味道,诱醒了他。
陈渊喜欢她此刻的味道,他残留的沉重的尼古丁,清冽的海盐洗发膏,以及她自带的甜香。
“我去国宾半岛通知陈伯父吗?”
他摇头,“不用。”
血流得多,可陈渊有分寸,酒瓶击打时,绕开了要害。
没大危险,一旦惊动陈政,他只会更加厌恶作为祸源的沈桢。
“那你...”
他看着她,等她下文。
沈桢没出声。
陈渊握她手,“你没空,不必来。”
“我有空。”
到底,是她引起的风波。
与此同时,隔壁手术室也熄了灯,一名中年大夫出来。
“常医生,没下班啊?”
“马上。”他捅了捅眼镜框,视线定格在沈桢的背影,“那谁啊。”
“病人家属啊。”
“床上那男人的家属?”
“应该是他老婆。”医生摘掉口罩手套,丢进垃圾桶,“开奔驰SUV的,巨有钱,腕表是百达翡丽的高定款,消费3000万级别的VIP客户,才够资格买。”
常医生莫名其妙,“男人多大年纪?”
“三十五。”
“确定是他老婆么?”
医生纳闷儿,“常医生,你反常啊,第一次关注女家属。”
他没解释,调头,进一扇门。
***上周,市人民医院的血液科医闹,廖坤被棍子砍了,他当时帮护士捎饭,也该他倒霉。
倒是因祸得福,相亲那女博士被他激发了母性,天天探望他,陪他挂水,换药。
廖坤也挺感动,订了西餐厅,准备和女博士确立关系,结果,女博士说,“坤,你认我做干妈吧。”
廖坤傻眼了。
女博士的意思,喜欢大龄熟男,他嘴贫,太稚气。
“你奔四了吧?”
对方淡定点头,“差三岁。”
“你要五十多的?”廖坤乐了,扔出名片,“你新婚丈夫不举,我八折治。”
末了,又补充,“陈主任九折,任君挑选。”
潇洒归潇洒,这茬,他思来想去,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