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位以为宫中还有小王的帮凶。”
“你这一纸残页,可就令百十宫人尽受无妄之灾了。”凌潇月叹道。
“于我有恩者,这一座城也只阁下一人而已,那些宫人的生死又与我何干?”凤希恒冷笑道,脸色渐渐阴暗,英目中亦是生出森森恨意:“这几年借着我发疯,他们可好不快意。”
凌潇月微微一叹,说道:“所以都该死?”
“没错,都该死。”凤希恒道,他的声音森冷无比,似有恨意无尽,不至于那一座帝宫、甚至是这一座帝京。
少许。
凤希恒眼中杀心恨意渐渐藏匿,脸上又变回方才温若春煦的笑脸:“我要多谢你,若是没有你,小王或许一生都将受困于那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凌潇月心下晦暗莫明,已不知自己是放出了一个猛兽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困囿深宫几乎发疯的带罪叛王之子,闻言只是一摆手,淡淡道:“能逃出帝宫,全是你自己隐忍谋划,我不过是赠君以渔。”
凤希恒心思敏锐,察觉出了眼前人话语之中的厌恶,只是淡淡笑了笑。
子时将尽,天高月小,秋风愈寒、天光也越来越暗。
暗巷之外帝京的繁华渐偃,只剩夜巡的城卫时有来去。
“他生性多疑,等今日杀了那些宫人之后,必会再派出更多的暗卫去搜寻的你踪迹,你若执意南行,恐怕不易。”凌潇月道。
“我知道。”凤希恒凝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因此而干净了许多,眼前之人虽然厌恶他行事不择手段,但多少还将他当做了朋友,“我准备出了城之后北行向泰坦雪族的领地,然后等事情渐平之后,再想法子去南界。”
凌潇月闻言颔首:“如此最好。到南界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到了南界之后···”凤希恒微微一笑,“凤希恒这个名字恐怕是用不得了,我听说你们凌家在南界有一位绝世人物化名段寒,到时或可冒姓借用而保身,待到风平浪静之时或是行商或是农耕求个余生无虞。”
凌潇月看着他,凤希恒笑容如故。
-----一个身负十三年囚禁之怨的人,说什么风平浪静行商耕种之类安度余生的话,想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话中所藏两人心知肚明。
“也好。”末了,凌潇月淡淡道。
“那么,再见了凌潇月。”凤希恒戴上衣帽,说道。
“再见,凤希恒。”凌潇月亦道。
话落,各自背身而走,幽暗的巷子中两个青年,一个朝南一个向北。
走了十数步,凤希恒忽而一顿,转身问道: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以我父王对凌氏所造成的损伤,你哪怕打杀了我都毫不为过。”
凌潇月回过身:“我想看一看当初被称作凤氏‘数百年来的绝代天骄’的罪子是否能给我带来惊喜,从封神帝手中赢下一子。”
凤希恒笑了,两人之间虽是交际甚少,却也颇相知性,他不必问凌潇月若是输了会怎样?于他而言输了就是死在那些禁卫手中,于凌潇月而言输了不过是弃了一颗毫不相干的一子,如果异位而处,他也许也会玩这种无伤大雅的把戏。
“你和我其实是同一类人。”
凌潇月闻言一笑------于他而言,手局之中从没有输这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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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六时三十五分。
一张半寸宽三寸长的雪白纸条被放到凌氏少主的书桌上,上面寥寥十数小字:幽欢苑,帝诛宫卫、侍、厨相关者一百四十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