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印下一刻就会被黄沙吞噬。”
“这种地带倒也有许多共同之处,就比如马贼,这似乎倒成了荒漠中独有的风景,若是荒漠中少了马贼,倒是缺了几分趣味。”
小爵爷听着老头子自顾自说,心中的惆怅少了几分,倒是被这马贼提起了兴致。从腰间取下水袋喝了口水,便递给盘膝而坐的老头子,说道:“李信说过,这天底下最无情的便是马贼,他们为了一口吃的滥杀无辜,甚至不惜手足相残,到了老头你这儿怎的还成了件趣事儿?”
王禅嘿嘿一笑,从赵起手里接过水袋,对他这个新收的徒弟直呼师父的姓名毫不惊奇,这都是李信自作自受,对他这个徒儿百般溺爱,现在赵起虽然成了他的徒弟,但是他却不打算在这无伤大雅的小事上计较。
“你可知马贼为何偏爱这边关的荒凉地?”老头子喝了口水,眯着眼看向窗外的黄沙。
赵起摇头。
老头子便说:“或许在大周盛世的时候,世上没有马贼,老朽猜测,便是那落草为寇的草莽,活的也比马贼自在,你身在富贵人家,自是不理解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的苦衷。你又敢何曾想到,这荒原上凶名远播的马贼,曾经有可能是秦地的兵卒,也有可能是赵国的将领。”
赵起沉默,良久,像是想通了什么,怔怔道“这是白起造的孽。”
“你错了。”谁知老头子却是摇摇头,“马贼没有错,他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公爷更没有错,他是为了保住秦国的江山,这块地方若是没有公爷的刀下亡魂,怕是也没有大秦今日的辽辽疆土。”
赵起愕然,不明所以的问了句:“既然他们都没有错,那错在哪里?”
“错在七国的君王,错在那昏庸无道的周朝天子,他们若是能满足目光所能及的江山,天下何来战火?侯爷也便不用再杀人,荒原也便不再有马贼。”
赵起想了想,突然很认真的说:“那白起也不再是侯爷,我也不再是王公贵族,那可不成,如此,于我而言,七国的君主也没有错,昏庸的周王也没有错。”
王禅笑着点点头,一指指在赵起额头顶了一下,便说:“那这马贼岂非合情合理?”
赵起笑了笑,王禅转而又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说,若是你学成出世,为师要你辅助一国之君,你当选哪国?”
赵起想了想,毅然回答道:“秦国。”
王禅抚须而笑:“为何?”
赵起脱口而出:“事一强以击众弱!”
王禅抚掌大笑:“孺子可教也。”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秦国有他的亲人!虽然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
战乱之后的大漠荒无人烟自有其道理,战乱是一方面,休战时期的马贼才是主要因素。
马贼靠劫掠他人财物为生,出门远行的人最怕的无非两种人,一是拦路抢劫的悍匪,二便是杀人越货的马贼。
这秦赵之间的荒原地带游荡着大大小小不下十批马贼,然而数量最庞大的,便是那姚同手下的一帮子。
据说这姚同曾是赵国的将领,死在他手上的楚国兵卒不计其数,是一尊名副其实的战神,至于他为什么会当马贼没人知道,听同行的只言片语,怕是与秦国的某位公爷有关。
姚同成了马贼之后把军队上的那一套也带了过来,他手下的马贼都是训练有素,不同于其他马贼的是,这帮人都被姚同定下的诸多规矩约束,就比如这隔着七天才外出游猎一回的规矩就是其他帮子都没有的。
不过却也没人生出怨恨,毕竟在这位曾经齐国将领的带领下,一帮兄弟们都要比其他帮子的人过的舒坦。
今儿恰好距上次游猎过去了七天,姚同拿上马刀,背上长弓,带着十来个马贼出了寨子。
姚同带领着手底下这帮人纵横这片荒漠十来年了,运气时好时坏,像今儿个运气这么好的情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