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拾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疲惫地牵着富贵儿从唐府大门里走出。
苏仪也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疲惫不堪地跟在唐拾后面出了大门,与唐拾不同的是,他的白衫沾满了的黑乎乎的草木灰。
苏仪羡慕地看了一眼唐拾的黑衫,又对唐拾拱手道:
“唐公子…我先走一步…去寻一处地方作酒楼了……”
苏仪的声音嘶哑的很,就像是一夜没喝水,嗓子里有尘霾一样。
唐拾对苏仪摆摆手,亲自为苏仪解下昨晚拴在门口的马儿,也用嘶哑的声音回道:
“好的…子张…你先去吧…我去找长公主谈谈……”
苏仪点点头不再多言,起身上马离开了唐府的小巷。
唐拾也爬到了富贵儿的驼峰之上,提起缰绳,轻轻一夹富贵儿的肚子,示意富贵儿可以开始动了。
富贵儿却不为所动,回过头用一双死鱼眼看了一下唐拾,似乎在抗议唐拾大早晨的把他拉起来干活。
唐拾跟富贵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明白这骆驼惫懒的品性,顿时也对着富贵儿一瞪眼,喝骂道:
“看个屁看!不就起个早吗!老子还一晚上没睡呢!”
“哼哧哼哧——”
富贵儿鼻子里哼出两道不满的热气,但还是迈开了大蹄子走了起来,就是走的慢些是了。
唐拾倒也不计较富贵儿的消极怠工,他正好用这段路程来复盘一下昨晚跟苏仪商讨后的与世家争商的计划。
他们分析了八大世家垄断的一些产业后,发现还是得柿子挑软的捏,决定与朱艾联合做胭脂水粉的生意,与垄断大玄大部分上层胭脂水粉生意的苏家争商。
此苏家虽然也属于江南地区,但并非苏仪所属的扬州苏家,而是徽州庐郡苏家。
苏仪昨天说他的苏家乃是扬州望族,其实有夸大的成分,准确的说苏仪的苏家应该是扬州江郡苏家,哪怕存活到现在也顶多是个二流下的世家,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反王们轻易地给灭门了。
但徽州庐郡苏家可了不得,乃是名副其实的江南望族,不光诗书传家,名士不绝,而且还多出俊男靓女,虽地处江南远离京师,但在前朝历代曾出过一位皇后,三位贵妃,而朱亟贵妃之一——苏贵妃,也是庐郡苏家的女子,庐郡苏家可称得上是江南地区的凤凰之族。
但庐郡苏家之所以成为唐拾眼里的“软柿子”,乃是因为它有着江南世家都有一个通病——尚文轻武。
尚文轻武就意味着庐郡苏家在大玄的军中几乎没有影响力,而且庐郡苏家主要根基在江南,远离永安城,在大玄朝廷中心的权力有限,哪怕它在江南地区势力再大,也对身处永安的唐拾没什么大影响。
更何况八大世家是存在鄙视链的,表面上说彼此同气连枝,但实际上都会多多少少涉及彼此的产业,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手里的东西。
一个个地恨不得搞个八进四把对方垄断的产业给抢走,而那些一流世家们也巴不得八大世家里能出局几个,自己好取而代之。
心念至此,唐拾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后,里面赫然是一小块皂膏。
这是他跟苏仪昨晚用草木灰溶液跟融化的猪油搞了一晚上,才得到的一小块皂膏。
他当初跟那个罗马贵族打赌赢来的除了皂膏外,还有制作皂膏的方法。
当玄机子知道后,不光将这个方法改良了,还传授了唐拾口红、香水、无铅面脂、牙膏的制作方法。
只可惜这口红跟香水需要高度烈酒,无铅面脂和牙膏则需要一些药材,而这些东西唐府里都还没有,所以唐拾只能先造出皂膏来跟朱艾商议。
至于为什么要找朱艾商议。
一是因为与苏家争抢胭脂水粉的市场需要一个强大背景作为支撑,而朱艾代表的是皇室,或者说是朱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