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华吓得手无处安放。
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那大夫人变脸怎么这么快?
看着小姑在地上卑微的哭着求饶,秦月华实在不忍将“咎由自取”四个字安在她身上。
很快,下人拖来所为的家法。
秦月华一看,那是一条鞭子,但是鞭子里穿插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金属打制而成的倒刺。
“李员外,此事的起因一定有……”
“闭嘴!”大夫人指着秦月华打断了她的话,那张慈悲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佛系的笑容,有的是比怒目金刚还要可怖的眼神:
“李家念你是七王的女医绕你不死,不然以你与她的关系便能将你也打的皮开肉绽。”
说完,大夫人决绝的说道:“来人呐,送客!”
说是送客,上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大手,硬是把秦月华架了出去。
身后传来惨无人道的叫声,声声如濒临死亡般刺耳。
“饶命啊……老爷饶命,雪颜再也不敢了,啊!……”
秦月华肉疼得紧闭双眼,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除了李家老远还能听到那惨叫。
秦月华一路都没说话,她到底是对还是错了?到底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想做一个好女医,可是好人也不好做,坏人她又不想做。”
秦月华突然抱着膝盖蜷在马车里,她想殊青了。
特别特别想。
“那就做个中间人吧,正所谓中庸之道,你所为的好,不一定是为别人好,你所为的坏也不定会害死人,你所为的好,有可能反而害死了人。”
梁伯甩着鞭子驾驭马车缓缓出了雍华城西门。
秦月华瞳孔一缩撩起轿帘:“梁伯,您意思是说我会把我小姑害死?”
“差不多吧!”梁伯的样子很淡定,似乎见多了大事。
可他平日里尊卑有别有时卑微入尘,所以才让秦月华觉得他平易近人。
“这……”秦月华六神无主:“可我谁都不想害死。”
“李员外曾今娶了三位妾室,两位死了,一位家法打死的,一位家法后送官在牢上吊了,原因都是行为不检私会情郎。”梁伯拔出腰上的竹制烟枪,上了一窝烟丝。
“怎么这么巧?”
“巧吗?老夫觉得一点都不巧。”
秦月华反应过来了:“梁伯的意思是人为的?”
“不错,这嘛,轮到了第三位。”梁伯被第一口烟呛得咳嗽了一阵子。
秦月华猛然反应过来:“那梁伯为何方才不提醒提醒我?”
“提醒你?然后你去多管闲事阻拦人李家家事,随后被官府带走?我是不想害你自然不会告诉你。”
秦月华瞳孔一缩若有所思。
赶到梁伯家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他儿子的腿在两年前落马。
命是保住了,腿摔断了,骨骼缝隙之间已经产生钙化的新骨牙,这么一来他的腿不但骨骼变形而且再也下不了地了。
秦月华有个狠办法,只能敲碎重新生长,这个过程就要控制不能动弹半分毫。
惹得梁伯捏了一把汗,临走时感叹道:“秦姑娘若是能拿出救命治病的决然来,自然将来一马平川。”
秦月华苦笑,这不一样,可又不知道哪儿不一样。
秦月华因为心里不安天黑了还是决绝的在下门禁之前赶回春晖堂。
一进城门零零散散的路人都在议论李家的事情。
“太可怜了,打的皮开肉绽,送到官府人都没法看了。”
“听说扔到乱葬岗去了,唉……”
“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啊,明争暗斗的,为了稳固自己和儿子的地位命都搭进去了,这下好了,儿子也甭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