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茂的脸半边肿的老高，鼻梁沟都肿没了，那边下巴上青一块，背着光线时好似下巴那块缺了。
乍一看去嘴歪眼斜的。
“咋回事？”秦月华心里一沉，她想找个地儿赚钱，这小希望破灭了？
刘老茂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思区分那些草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起了前天的事。
说是前天接了个病人，下巴上长了个大肉瘤，把下巴和脖子几乎都连在了一起。
刘老茂给诊的是里面雍毒，这是中医术语，其实就是囊肿，里面是血脓。
中医讲究个先出后进，刘老茂就给下了让囊肿发出来也就好了。
结果那家人呢就觉得花了好些钱结果囊肿还长大了。
今天一大早就带人来砸门：“瞧瞧我这脸给打的，丫头你说我这用错了？”
秦月华简直不敢直视他那张老脸，本来就长得不咋地，现在被打的没有人样了。
“没有，法子是对的，只是你不会变通。”秦月华蹲下来拨弄着身前的五味子，里面混了不少决明子，这要是挑可费劲了。
刘老茂一只眼睛睁大：
“怎么变通？自然排出雍毒是最保险的办法，另一方面配上调理五行的药，五行之气运转顺畅了保管不复发。”
说完，摆摆手：“罢了罢了，老子这大夫不当了。”
“为什么不当？你以前可是说好的让我来你这帮手你给我工钱的，你不干了我怎么办？”秦月华凝眉看着他。
可认真不过三秒，还是没忍住捂着脸笑了：“噗！刘掌柜您这是被打怕了吧。”
刘老茂笑不出来，听了这话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像我刘老茂打小被师父带进宫，他老人家为了让我出人头地好不容易把我又弄出来，还给我开了一家医馆，这回，算是全完了。”
秦月华一愣，她想起来了，好像南城门守卫说过，这刘老茂是个太监，难道他是在宫里跟着御医师父学的本事？
怪不得他的医术这么不会变通，御医确实不好当，都是给那些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什么皇子妃子们瞧病，做事能有多小心就多小心。
可民间不一样啊，刘老茂这法子也保险过头了吧：
“刘掌柜您也别哭哭啼啼的了，我给你出个点子说不定能改变现状。”
“什么点子？”刘老茂当然不想就这么完了？
他徒弟都被打跑了，现在无依无靠的。
“你直接用刀片放出来，当成外伤治疗。”秦月华双指点着空气：
“耳后从胆经开始下针，入药走肝经，这么一来，保管不出三日便能见好，而且不复发。”
“直接破皮开肉放出来？”
刘老茂狐疑的重复了一句，一拍脑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打疼了还是真的想通了，猛地跳起来说：
“我怎么这么糊涂呢……唉……”
来回在一片狼藉里打转：“我的药箱呢？”
“那不是？”秦月华指了指倾斜在墙角的药柜下，那药箱就卡在里下头。
不过，这也不能怪刘老茂，不光是学医术，五花八门的师父对弟子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就好比川菜师父交出来的徒弟，出来之后一样炒的是川味。
咣当一声！
刘老茂从下头抽出了自己的药箱背在肩头，正准备出门，他突然顿住看了，回头盯着秦月华。
那眼神好似看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