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华？这丫头上脸了？敢这么跟她说话？要不是她还没正式进门，早就上去给她两嘴巴子。
秦月华一边扎头发一边往这边走来，无视柳氏眼里的差异，直接拐进了堂屋。
站在刘氏身边的秦芳华赶紧指过来：“奶，她还真敢来，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
“家贼难防？你上了几天学堂认识几个字儿还显摆上了？”秦月华扬了扬下巴：
“你会数数吗？”
说着，秦月华往西屋喊了一嗓子：“志华，去，鸡窝里数数有几个蛋，指不定谁是傻子呢。”
秦芳华听这话一下子跳起来：“秦月华，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在骂我傻？瞧我不打死你。”
说着扬起手就冲了过来。
王秀和与柳氏齐齐转身看过来。
柳氏眼神闪过一丝狠劲儿，咬着牙帮女儿加油助威，狠狠地打，让她们娘几个知道知道谁说是当家的。
反倒是王秀和眼里闪过心疼，噗通就跪下了：“娘，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
王秀和的话还没说完，只秦月华身子一侧，善意的给秦芳华腾出了个空挡。
谁成想这丫头下了死手，一个猛劲儿落空自己往前冲了几步，嘭！，磕到门槛上摔了出去。
高坐上的刘氏目瞪口呆的看看秦月华，又看看趴在地上嗷嗷叫唤的秦芳华。
这丫头昨个敢还嘴，今天敢还手？
柳氏哪里还站得住，赶紧上去扶起芳华。
秦芳华刚爬起来哇哇哭嚎着指着秦月华：
“她尽然敢打我，谁给她的胆子！娘，奶，你要为我做主啊。”
柳氏下意识的瞪了一眼秦月华，只一眼，却迟迟收不回去了。
她秋葡萄的眸子里深邃的如看不到底的深渊，里面闪烁着晶莹如星的光，有着古怪的吸力。
以前她哪儿敢这么和她对视？眼下，她哪儿还有曾经那卑微的模样。
吓坏了的柳氏猛地回过神来，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
要知道老太太偏寡妇那一家人，龙凤胎出生的时候，她宠的捧在手里怕摔了顶在头上怕晒了，现在怕是死上加死了。
果然，刘氏看不下去了，攥着拐杖厌弃的指着秦月华：
“柳氏，你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磕头认错为止。”
刘氏看一眼摔得膝盖脱皮的女儿，往日里虚心假意的她也忍够了。
眼里的锋芒慢慢汇聚成刀，凌厉的刺眼。
“要打就打我吧，鸡蛋是我偷的，话是我教月华说的，打我吧……”
王秀和的声音低的可怕，掺杂着从肺腑里挤压出来的颤抖。
正好，柳氏巴不得一起打，也立立这个家的“正房”威风。
“柳寡妇，我看你敢。”秦月华往前一步将母亲护在身后。
这一家子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她什么时候打人了？是她自己蠢。
既然毫无道理可讲，秦月华何必多费口舌。
柳氏瞳孔一缩，方才的锐气明显被喝去了一大半，她毕竟还没光明正大的入门，你一声寡妇，她一声寡妇的叫着，根本就是一把把刀子戳在她脊梁骨上。
堂屋里的老太太气的松下盘腿，攥着拐杖便走了出来，手里的拐杖紧紧地攥着：
“不敢？你这贱丫头鬼上身了吗？你瞧我敢不敢。”
“奶……”鸡棚外，秦志华前襟里兜着几枚圆润的鸡蛋，正憨里憨气的盯着数数：
“1个，两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