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秦志华显然不知道撑是什么意思。
秦月华一到家便发现母亲不在。
这并不奇怪，王秀和只要还能喘气，就一直被逼着干活，她早就习惯了闲不下来一刻的日子。
这个点，她肯定是去田里摘棉花了。
秦月华先分配给了志华活干：“拿柴火。”
自己拎着绳子把木桶扔进井里，仿着原主之前的记忆熟练的摇晃几下，等木桶沉下去了，使上吃奶的力气拎上来。
这边加了水烧开烫了烫松茸菌，那边五个鸡蛋摆在锅台上，看的志华直舔口水。
咔！打开一颗滑进锅里，蛋鲜味勾的月华自个儿咕咚吞了一把口水。
等水开煮沸了松茸菌，撒上点盐巴，五个荷包蛋荡漾在汤里。
秦志华的脖子伸的老长，口水扯扯拉拉的滴落在锅堰口上，擦都擦不过来。
“成了！”秦月华小心翼翼的搅拌了一下锅里的汤，雪白的整个儿鸡蛋起起伏伏，勾的肚子里叫声越来越大。
秦月华先盛出来一碗，捞起来两个鸡蛋放进去：“你两个，咱娘两个，这先给你吃。”
月华做梦都没想过可以穷的只有一口碗，递给志华自己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先吃两口。
秦志华捧着碗哪里顾得上烫，赶紧送到嘴边呲溜一口，烫的他嗷嗷叫着吐舌头。
月华笑着拍拍弟弟的脑袋：“顺着碗边儿呲溜，看姐的！”月华用大马勺当碗演示了一遍。
秦志华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阿姐，还真不太烫了，你好聪明啊。”
“那是！”秦月华拍拍心口自己也吃起来。
她就知道志华不是天生的傻，一学就会，既然是后天的自然好办。
姐弟俩吃饱喝足坐在地上，上半截身子靠在床边上。
“有没有觉得肚皮涨涨的？”秦月华笑眯眯的看着弟弟，他已经打了几个嗝了。
秦志华摸了摸肚皮：“是的呀阿姐，真的有点疼疼的，为什么？”
“这就是吃撑的感觉，记住了吗？”秦月华在弟弟肚皮上揉了两圈。
“嗯，记住了阿姐！”秦志华笑的眯起了眼睛，嘴里念叨着：我吃撑啦，我吃撑啦。
“什么撑了？”外头传来脚步声，还有放置农具的声音。
接着，王秀和就闻到了一股鲜香的味道，顺着鼻头的香气带着一脚泥巴踏进了西屋。
“娘，娘，快吃，阿姐做的鸡蛋可好吃了，还有那个……”一下子秦志华想不起来了，回头看着阿姐。
“山上采摘的蘑菇，娘，您快吃点。”月华忙起身给娘盛饭。
这地锅就是好，炉肚里头有余火，剩饭能搁置两三个小时都不会凉。
王秀和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大海碗汤，而且这汤稠的很，里头还窝着俩鸡蛋，表情纠结复杂。
平日里过年也不敢这么吃的呀。
重点是 ——
王秀和猛地一怔，哪儿来的这么多鸡蛋？手里的碗筷抖动的被她放下，转身去了鸡窝。
这一看，一个都没有了。
王秀和六神无主的一屁股坐在院里的井口上，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场被王氏打死的画面。
眼泪绝望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