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牡丹花下,吴老爷拿起锄头将土抛开,发现下面竟是满当当的黄金白银……这是采风官采访吴家老管家时,老管家亲口说的。再推算下去,吴家的确从那一年开始,越来越好,民间说他四岁坐掌柜席,与吴家大掌柜比赛算账,又快又准,五岁作诗惊艳四座,连大文豪韩煜都赞不绝口,也都是采风官采访时候,他们亲口所说,大掌柜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韩煜,天下谁不知道,虽为文人,却有铁骨,自然不会说谎。还有什么天上财神爷下凡,那是神山道士所言,与吴稠本人无关……”
她越说越郁闷。
江川想着她把吴稠当作榜样,不忍看她失望,缓缓道:“丁先生,你可能不知道,采风官的报道,不一定是完完全全按照受采之人的本意去写,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丁牧云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点了下头:“我听说了你们对付蒋大富的事啦。最近几年报邸胡编乱造之风盛行,已经叫人深恶痛绝,就拿之前沙虫风波来说,明明是虫霸强占我们的地盘,报纸却写成了我们强占虫霸的地盘,即便我们赢了官司,我们依然是虫霸了,我和小五他们几个,怎么就成了虫霸了?我想不通,还专门找采风官详细说了几次,现在我是明白了,还就是笔在他们手里,想怎么写就这么写。”
江川低声:“既然你都明白,何必还要耿耿于怀。”
“世上多的是,我明白,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的事。”丁牧云嘻嘻一笑,没心没肺地道,“当时,我听了吴稠出生天降祥瑞一事,就很想问问我爹娘,我出生那天,有没有天降祥瑞之事?可惜他们走得早。”
“丁姑娘也想做大瑨女首富?从古至今还没有女子做过一国首富之事,因她说得认真,符羽忍不住想跟她再多扯几句,半开玩笑地抱拳道:“若有那一日,
。丁姑娘可要罩着我。”
丁牧云一愣,随即笑个不停,黑水晶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当着你们的面,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牛,我也不觉得羞愧,但是事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答应你。”
“丁先生请讲。”
“在我没成为首富之前,你得做我的摇钱树聚宝盆,不能让我饿死。”
她多机灵的一个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故意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为的后一句,叫符羽做她摇钱树聚宝盆打下的伏笔,往后再跟他打秋风便更理直气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一约既定,万山难阻。”丁牧云伸手跟他击掌。
刚才还在看戏的江川,这会儿听了这话,眼眸不由定住了,似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阵激荡,记忆深处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道“一约既定,万山难阻。”另一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恍惚中,听到有声音在叫他:“江川,江川……”
丁牧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终于回过了神。
“江川,你信符羽这个版本的吴天子吗?”她看江川没说话,便把符羽的话重复了一遍,大抵是说吴稠确实自小聪明,但报纸和民间的传说相距甚远,什么四岁跟掌柜比拼,五岁的韩煜夸赞,都是子虚乌有,至于什么神仙下凡更是编撰出来的,但是经商确实是一把好手,尤其擅长低买高卖。
江川听完也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问符羽,:“既然天下人都不知道,符兄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我啊。”符羽想了想,“不瞒你说,我是在一处机要衙门里偷看来的。”他看丁牧云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家父在京城有些人脉,而我靠着这层关系,能在机要衙门内行走。”
他说的也没错,红衣内卫的档案处,算是机要衙门吧。
当初强行闯入,还假冒了圣上的名义要调取出资料。虽然他自己觉得天衣无缝,可最后还是叫莫少言给发现了,告到了圣上跟前。
气的老父亲大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