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时。
天气闷热的不行。
土狗吐着舌头,草木像被定身般一动不动,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着。
江成抹了把热汗,一抬头,就见黑压压的乌云自远处飘来,遮天蔽日,宛如末世。
暴风雨又要来了。
江成依稀记得,前世,就是因为连日暴雨,双水河决堤,几个村的人连夜抗洪,最终还是穿了坝子。
眼看着黄橙橙的稻谷就要收割,却被洪水淹没,烂在了地里。
村民们颗粒无收,连公粮都交不上,一个个指天骂娘欲哭无泪。
亏得上头免了农业税,还分发了赈灾物资,几个村这才捱过去。
那时的江成刚好在家守孝,也没参加抗洪,具体是哪一天就记不清了。
就这事,他若去提醒村民,信不信是一回事,绝对会说他乌鸦嘴,灾星。
毕竟,那年头还是有点迷信的。
洪灾的事。
只能等雨停了再想办法。
想着往事,江成跑进家门。
豆大的雨珠就砸落下来。
哗啦啦啦的,连天接地,如同水帘般,面对面都看不清人影。
“哥,鸡咯咯生蛋蛋了,生蛋蛋了。”
刚进屋。
江瑶就跑了过来。
小手捧着个鸡蛋,像献宝似的给江成看。
“瑶瑶,妈呢?”
江成揉了揉江瑶的头发,心里挂念着李美艳,只看了一眼就急着问道。
“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在摸鱼,下这么大雨,寻思着去寻你了。”
听到声音,李美艳打开房门,手里拿着把木柄伞,见到江成,才松了口气。
“早回了,就摸了一条鲫鱼。”
见李美艳好好的,江成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把木桶递了过去。
“好肥的鲫鱼,家里正好剩着地姜小葱,中午给你们熬鱼汤。”
李美艳接过木桶,就撑开伞往后屋去了。
“哥,中午不吃蛋蛋了么。”
江瑶握着手中的鸡蛋,有些失落道。
“小馋猫,你在这呆着,哥给你拿过去。”
江成刮了刮江瑶的小鼻子,接过鸡蛋,双手抱头冲出后屋进了草棚。
雨下的跟瓢泼似的。
正屋离草棚就几米的路,江成的头发和衣服还是淋湿了。
“你过来干啥,妈做好了就给你端过去,看把头发淋的。”
李美艳见江成过来,急忙拿块抹布替江成擦头发。
“妈,有个事跟你说。”
江成接过抹布边擦头发边坐到土灶前添火。
“咋了。”
李美艳随口答了一句,见水煮开,才把鱼下到锅里,然后滴了几滴油进去。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汤面上能飘出几朵油花,看着诱人,实则骗人。
“上午,我去张寡妇家收亲了。”
江成添了几把柴,用烧火棍扒开柴火下边的白灰,将鸡蛋塞了进去。
“是老大还是老二。”
听江成一说,李美艳立马喜上眉梢,她还真怕江成错过这门亲事,以后不好找媳妇。
“是春秀。”
既然认定了,江成没啥隐瞒的,只是不知道这年头娶亲要准备些什么。
“春秀!”
“江儿,我就说春秀靠谱,别的不说,远近几个村就这丫头长的最俊俏,又麻利又能干,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就看你降不降的住。”
李美艳先是一惊,而后露出一丝喜色。
“妈,瞧你把人夸的,你儿子难道不行么。”
江成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嘟囔道。
“行行行,我儿子开了窍,比那圣贤都厉害。”
李美艳难得露出笑容,看着江成的变化,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那,春秀同意了么。”
见江成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