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郸道和李福德睡一屋,李福德在看书,李郸道看了眼,是孟子。
不怎么感兴趣。
“你这事情做得不对。”李福德道:“你太叫大哥脸上难看了,你还是他儿子。”
李郸道道:“我总得表明一下,我自己也要钱花吧,补贴家用是补贴家用,但你说句帮我保管就拿走了,我怎么有赚钱的兴趣啊,再说了,补贴家用是假,我爹估计会用在铺子上,咱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个月吃次肉都难。”
李福德稀奇道:“听你的意思,你赚到了钱了。”
李郸道点头:“除了我爹拿走的,我还存了五百多文,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给丫丫跟我改善一下伙食,用了一些,不然更多,我要是拿出来了,还得变成药材,卖不出去,然后发霉发烂。”
“你还有五百多文!”李福德惊讶:“你比我富多了呀!”
“那我既然说了,明天肯定要给我爹送去了,今落了他的面子,明日补贴一下他,让我自己看起来知事理一些,他心肠也就软了。”
“啧啧!”李福德道:“你倒是鬼精,跟韩非子中把人心揣摩过一遍一样。”
李郸道对李福成道:“你要钱吗?以后每月我资助你三百文,你考上功名后要一一把他还我,而且还有利息。”
“行,我写文章,用纸多,练字用笔多,每月三百文资助的话,倒不像之前一样拮据了。”李福德道:“可你钱哪来的?”
李郸道嘿嘿一笑:“我爹卖不出去的药材,我总得帮他一把吧!”
李郸道卖药丸,给别人说有加强男性功能的药丸,一粒五十文,总是有人买的。
此等秘药,倒是有些销量,只是渠道秘密,李郸道一般是跟挑担卖货的货郎交易,他们是收这个的。
这往来挑担买卖的货郎被人传是拐卖儿童的拍花子,但其实只是买卖针线,纽扣,饴糖,可能会走私一些私盐,但都腌制成了硬邦邦的盐布,或者咸鱼。
有时候他们为了卖货,还会卖一些玩具,表演布偶傀儡戏。
除了这个外,还有一些其他收入,比如用店铺里的硝石,夏日时候制作消暑冰酸梅汤,在田头,干农活正忙的时候,来一碗解暑气,一文钱一大碗。
要赚钱法子多,但都是小钱,小本买卖。
“早些睡吧!明日不是还要去药肆吗?”
“嗯!”
吹了灯,李福德把李郸道的脚塞进里衣里,捂暖来。
家里没有几床被子,垫着睡觉的也不是棉絮,是芦苇絮,混着稻草,硬硬的,难受,又不怎么保暖,潮湿时候还会发霉。
叔侄俩夏天还好,冬天就要搂着睡觉了,加上年岁相差不大,反而更亲近些。
丫丫和娘与父亲睡觉,爷爷一人睡一屋。
夜里渐渐只听见鸡叫,狗叫,天星笼罩,打更的更夫报上时间。
李郸道迷迷糊糊,也困着睡了。
就在这时李家的某个隐秘的来鼠洞中,一只只拳头大的老鼠出来,运着带壳的谷子,盐腌的腊肉,一朵一朵的棉花,直到听见老爷子咳嗽,这些老鼠才慌张逃走。
“嗷嗷嗷!”鸡鸣之后,李戚氏就起来烧火造饭,到河边浣洗衣物,天光还没有全亮,突然感觉地上有什么东西硌脚,这才打灯一照,立马一惊:“当家的!出怪事了!”
李福成咂咂嘴:“能有啥事。”
李戚氏拿起一块咸肉,放在李福成鼻子前。
李福成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腊肉!”
掌灯一看,棉花一朵一朵散乱着,看着有个几斤的模样,咸肉七八块,各种杂样的谷物堆在一起,看起来有那么一两斗,虽然不多,但经不住老李家正缺这些东西。
老爷子年纪大,起得早,过来道:“莫要惊慌,这是耗子报恩来的,是娃儿结下的福源,这些天见着耗子别打死了。”
李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