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御书房有些冷。
李全缩手缩脚的侯在一侧,恨不得此刻的自己是隐形人。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越帝,心下想着早朝大臣的启奏。不经意的偷瞄了一眼,随后,站的更正经了些。
“混账!”
越帝随手一甩,手中的折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李全忙上前,小心的将折子拾了起来,“皇上,这再混账的人您处置了就是,可犯不上为了那起子不懂事的人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越帝的面色依旧阴沉,眼底浓着寒意,不过李全心里有数儿,越帝这气性可不是对着自己。
崔家那事儿,一日不过便传遍了盛京,这动静闹的,可是往皇室的脸上抹黑呢!
越帝在气头上,便听得小太监偷偷摸摸的扒开门,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启禀皇上,大……大皇子求见!”。
越帝冷着脸,看的小太监更哆嗦了,良久,才开了口。
“传!”
大皇子宁渊穿着规规矩矩的皇子服进了殿,一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一改往日的平和,神色中带着些严肃认真。
“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越帝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过去,眼中意莫名,“说吧,什么事?”
“砰”的一声。
宁渊结结实实的再次叩首跪拜,抬头看向越帝,脸色苍白。
“儿臣不孝,不愿崔家崔环为皇子妃,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话落,再次叩首,似脱了力般伏在地上。
“为何?”越帝眼底沉沉。
宁渊抬起头,老实道:“父皇,儿臣自认能力平平,便是皇子妃的人选,儿臣也从未奢望过聘得家世显赫的贵女,只求能够理家掌事,心慈端庄即可。可这崔环姑娘行事……”
宁渊的脸上划过一抹难堪,随后声音低了三分:“崔姑娘行事太过轻浮,儿臣实在……难以消受。”
越帝看过去:“你确定?”
宁渊点头,眼神坚定:“儿臣确定。”
“准了!”
越帝的话轻轻的飘过来,炸的宁渊愣了一瞬。
准了?
越帝又拿起一本奏章,微抬眼皮,“还有别的事情么?”
宁渊忙摇头:“没有了。”随后,又仔仔细细的叩了头。
这一会儿,头就磕了好几个。
“嗯。”越帝看过去,语气波澜不惊,“你先回吧,明日你便如愿了。”
走出御书房的宁渊脚步都是飘的,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
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而殿内的越帝心情却没有这么轻松,崔氏行事偏颇,皇子妃肯定是当不得的。
只是……崔家毕竟是世家,还是要留些脸面。
李全便看见越帝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呢,就消消停停的站到一旁,当个守殿的柱子。
“皇上!”
门外一阵喧哗,随后皇后身边的静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皇上,娘娘心疾犯了,晕了过去!”
越帝抬眼:“叫太医了吗?”
嗯?
静合心里一慌,越帝不是应该马上就奔到皇后的宫殿去看望么。
但看着越帝的面色,还是答道:“第一时间就禀了太医,但娘娘她……”
越帝摆了摆手,问道:“皇后是因何事犯了心疾?”
这个问题静合有准备,便麻利地答道:“今早各宫小主来请安的时候,几位娘娘说了几句话,娘娘便一时气不过,犯了病症。”
她故意说的模糊,也是想着等会儿越帝去了坤宁宫,听皇后亲口说。
可越帝听了这话,却一点表情也无,直接道:“你先回去吧!”
“皇上……”静合慌了神。
越帝面色一冷:“朕的话,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