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旸在空轨刺杀时并没有看清凶手的脸,尽管后来他清楚知道了对方是谁,确定不是隔壁抓来这位。
但这位的确是獾鼠市场放冷箭的那个卡戎,也是伊阿拉汗入境那位。
然而,伊阿拉汗港入境之后,卡戎即在高展的人视线之内,包括空轨刺杀发生时。
那么蜂巢知不知道自由港的人在监视卡戎呢?
如果知道,现在白旸说是,等于明着撒谎,对方必然怀疑真凶是他有意保护的人;如果说不是,就意味着放卡戎一马,后面的事也暂时别想追查了。
以退为进,瓦诃里好对策!
“有点儿……”
负责人竖起耳朵。
白旸指尖有节奏地敲着座椅扶手,草包式装模作样:“像……也不像!”
负责人快犯心绞痛了。
“装备打扮对得上,人可不好说。戴眼罩的未必是半瞎,也未必是海盗。”白旸起身,瞎几把指示,“你们该怎么审怎么审,不冤枉、不放过。给段清晰的影像,我带回去让沈医生也认认,当时天黑,怕我一双眼睛看得不清。”
负责人脑筋飞转,内心马马屁脸却变得快:“白总说得对!必须严查细审!一个调查期内,我们保证办得明明白白!”啪!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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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不对,”沈夜对着一段卡戎的高清面部视频蹙起眉,重播再看一遍。
白旸凑近:“哪里不对?”呆滞?冷漠?躲闪?
沈夜重看第n遍:“这涉及神经心理学的内容,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说,他视焦不稳,可能存在神经系统方面的疾病,或是个心理异常者。”
“反社会人格?冷血杀手?”随着视频反复播放,白旸也觉出异样,“你觉得他像神经病?正常人的确做不出泰明案那种事!”
沈夜无法仅凭一段影像确诊病情,那是源于他在神经医学领域多年积攒的经验和从数不清病患身上训练出的敏锐,本能觉察这人有问题。
“我觉得他做不到精准射击之类的动作。”
白旸点头:“的确不准,和厨师有得一拼。”
这位大概想要他命,结果只留下道不用缝合的疤;那位则差点假戏真做,要了沈夜半条命。
“不开玩笑!”沈夜视线谴责,尾韵却是温和。
两人一时间目光纠缠,入戏太久,都快忘了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报告!”高展敲门。
白总不情愿接待下属。
“特案组那边审了整个下午,嫌犯零供述。”高展并没避讳沈夜,“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们申请给他做精神鉴定。”
果然。
这也是警察最不愿面对的情况,千辛万苦抓到逃犯,结果对方无刑事责任能力,不能定罪不能判刑,除了白忙一场,对受害人、家属和公众无法交待。
如若找不到他的监护人,还得联盟买单送他去医疗约束!
特别丧!
“就算他是疯子,那也是别人的刀,我要找到握刀的人。”白旸不甘心,突然想到什么,“采集他的脚印,发送给C区警署,要穿警靴那种!他身高体重多少?”
“187,75。”高展精确报出两项数字。
“是他!”白旸右拳捶在左掌心,“凯恩排查出泰明案现场多出来的一组警靴脚印,立即送去比对!”
高展走开两步,又调转回来:“白总,沈医生的宵夜……”
“一起送这边来。”白旸回他一个这还用问的白眼,转念又摆摆手,“今晚不用了,不吃那个。”
自从住进自由港宾馆,三餐两点再不用自己动手做,有人按时送来房间,他们早出晚归地忙,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和时间鼓弄。
今晚白旸倒是很想亲自下厨,从他新攒的菜单里挑两样做给小男朋友尝尝,芝心雪绵和青柠蜜茶。
刚刚发酵的情愫已然被案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