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灵便,稍一倾斜便有几只盒子滑落到地上。
韦斯珀医生顾此失彼,蹲身去捡时抱在怀里的又掉落几盒,于是桃乐丝过去帮忙全部拾起来,他腼腆道了谢才小心翼翼一路捧着走了。
可能还有其他什么医生经过,但桃乐丝不记得有什么异常,何况交接时她还配合值班护士做了重新检查,确保用药毫无问题。
会在什么地方出状况呢?桃乐丝不是很懂,也许病人的个体原因,这种毫无征兆的突然病情恶化也时有发生。
只是对方算个公众人物,如果在他们医院死亡,总归不太好。
桃乐丝一瞬不转地盯着急救室门顶的红灯,直到它突然熄灭的一瞬,她觉察自己的眼珠都在发酸。
陆陆续续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见惯这种场面的桃乐丝马上就明白了结果,抢救失败了,朴仁宰死亡。
直到所有医生离开,急救室内一片死寂,桃乐丝也没有等到沈夜出来。
她悄声走进去:“沈医生,你在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靠在墙壁上的剪影,削薄的一片融在夜色里,虚幻得不似真人。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急救,所有医生都已精疲力竭,而他的疲惫不止是身体,还有精神上一步踏错狠狠跌落的空虚。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有谁可以回答他?
死亡,沈夜发讯息给凯恩。做医生多么简单,没人向他摊手要真相,他只需要给出结果。
朴仁宰死亡是结果,朴仁宰曾受到精神力影响也是结果,他给出的结果精准无误,却拼凑不出世人想要的真相。
白旸来接他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坐在机车后座,沈夜将白旸紧紧抱在怀里,他穿着白旸特意带给他的防寒袍,头盔密不透风,浑身却冷得簌簌发抖。
“先别想,”白旸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像贴着他耳语,“回去给你看些东西,谜题解开并不难,我们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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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账户,”沈夜和白旸并肩躺着,看他把光屏水平展开在面前,仿真纸页一张一张排开,上面有彩色涂鸦做的标记和注解。
看来白旸在他抢救朴仁宰的四个小时里没有闲着,一直在弄这些数据。
沈夜打了个呵欠,眼圈湿润泛红,显然他对账户数据不太关心,别说是早早樱的,就算他自己的都很少复盘查看,有用信息唯独一个余额,非要找出第二个,那只能是剩余信用额度。
白旸坚持拉着他看,是觉得他现在睡也未必睡得着,勉强睡着了也未必睡得安稳。
“这几笔是平台转入的情感咨询打赏,12月总计有1740因,”他移动高亮显示到收入统计,“但是早早樱账户12月总计的收入有6256因,情感咨询只占了不足三分之一,这足以说明咨询师并不是她的主要工作。”
沈夜的眼皮掀开多一点,开始顺着白旸的标记寻找那些数据。“六千多?很多全日工作的人也赚不了这些钱……”
毕竟暮星的整体收入水平摆在那里,和厄尔斯动辄几万的月薪无法相比。
“我用了点方法,根据汇入账户号粗略查询了一遍她的收入来源,”白旸继续解读,“除了情感咨询,她还做了兼职网编、在线家教、育儿板块自由撰稿人、大众影评人和好物评价师……很多,甚至还有网页校对和稿件审核。所有的这些工作并不很赚钱,甚至有的收入微薄到只够交个水费,但如果同时兼顾几项,叠加效果足以抵得上一份正式的工作了。而且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她可以利用碎片时间工作,并不耽误打理家务和照顾儿女。”
说到这儿,白旸都觉得有些汗颜了,人家一个中年主妇都这么努力上进,偏他一个青壮大男人要靠着小朋友赚钱养家。
沈夜听得有些茫然,张大的眼睛一瞬不眨失焦了好一会儿,也许是他这会儿的反射弧已经处于半停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