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铭说到做到,当即就打电话给了还在现场打捞俞树炜尸体的张琛。
“俞树炜的尸体还没找到吗?”
死不见尸,让顾聿铭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张琛明明听着电话,但顶着被白纱缠满的脑袋仍然是摇了摇,“还没有,但警方那里已经把俞树炜的档案更新为‘死亡’,毕竟水流湍急,现在也正值潮汐,鱼群很多,指不定尸体都被鱼群吃了。”
其实要不是知道自家老板的尿性,张琛早就收工回家躺大字的疗伤了。
毕竟他也觉得俞树炜生还的可能性为零。
而且,钱正元最近也心神恍惚,似乎被俞树炜死了的事情遭受了打击。
但……
张琛听着那段的沉默,连忙道:“我让他们再多加点人手,时间越长越不容易找。”
顾聿铭点了点头,“姜山那边也多派些人吧,他的行踪不也还没有找到?”
路齐听着顾聿铭的讲话,双手抱在白大褂前,眉梢扬了扬,“你现在还是管好你的伤吧,你这是伤到了心脏,你以为就是破个皮,被包扎那么简单吗?”
不过堂堂顾先生,顾聿铭哪里听得进去他这个小小医生的建议。
路齐只能耸耸肩,转而问道:“不过,这些事,温软醒来后没问过你吗?”
譬如俞树炜,譬如姜山……
顾聿铭忽而想起温软那句‘我最近脑子不太清醒’,眼神暗了暗,把手机挂断道:“还没有,她……应该是不想当着若生的面说这些。”
路齐没有察觉其中的异样,缓缓地点了头,“她总会问的,到时候怎么跟她说?还是得统一口径比较好。”
一面说着,一面重新给顾聿铭换了纱布,看着纱布上渗出的零星血迹,还是没忍得住的又叮嘱道:“这些都是其次,你还是悠着点,别光照顾温软,自己受了罪,你不是受得皮外伤,心脏、脾脏,都捅了口子的!”
“我知道了。”
顾聿铭含糊地应着,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穿衬衫的时候又接了刚才的话,“不用统一口径,就实话实说吧,她从来都不是那承受不住真相的人。”
是啊。
她从前能为了一只鸟哭。
却也能够接受死亡的到来。
所以十年前的事发生在她的眼前,温中赟死在她的怀里,那么多人对她折磨,她都能振作起来。
何况现在这样的事。
她从来都是最坚强的那个人。
路齐沉默着,将换下来的纱布扔掉,看着眼底有些疲惫的顾聿铭,“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一下,伤那么重,不养好万一落下点后遗症呢。”
“我说,路少爷怎么最近这么唠叨了?像个老妈子一样。”
“我这不是都为了你好吗?”
路齐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这一个个的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自己婆婆妈妈地天天在这操心。
顾聿铭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下,沉吟着,“既这样,为了路少爷方便,你就安排一下护士,,帮我把我的床推到温软的病房吧。”
反正温软的病房是豪华VIP病房,足够宽敞,放两张床没有问题。
那么索性他就过去跟温软一起睡,这样他能时时刻刻看见她,他才能安心。
路齐无语凝噎,怔了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好。”
两人说完,顾聿铭才回到温软的病房。
刚刚翕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唤一声,温软食指搭在唇上转过头来,示意顾聿铭噤声。
然后指了指一旁沙发上的温若生。
小小的身影团成小小的一个团,睡梦中还咂了咂嘴。
顾聿铭压低了声,缓慢地拉开门,再关掉,“这么快就睡着了。”
“刚刚坐在那里说困了,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温软指了旁边的被子,示意顾聿铭给温若生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