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把陈若生送走,这时冬日也从云层走了出来,驱逐了雾霾。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向八点五十,她不由得狠踩油门。
轰然的一声,汽车便以八十迈的速度,风驰电掣地赶到Mode大楼。
陈寂作为伦敦首屈一指的Mode杂志主编,又是一副东方面孔,自然引起无数人的好奇。
好奇陈寂年纪轻轻怎么当上这个主编。
好奇陈寂年纪轻轻怎么就有个五岁的儿子。
好奇陈寂整整五年,穿梭在名流贵圈里,为什么谁的追求都不答应。
......
陈寂没管那些人的打量,下巴一抬,问道秘书艾米,“我昨天叫你准备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艾米是地道的伦敦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音,随着说话,鼻翼两端的小雀斑在陈寂眼前显得有些拘谨,“准备好了,约瑟斐已经在等候厅等着主编了。”
陈寂点了点头,笑得爽利大方,“谢谢。”
然后在艾米崇拜的目光中,走进了访谈间。
身边新来的同事克罗伊见状,有些鄙夷,“至于吗?对一个东方人。”
艾米刚刚还小迷妹的样子瞬间变得冷傲孤艳,一双带点绿的蓝眸蔑然看向克罗伊,“等你爬到她那个位置,你再说话吧。”
克罗伊撇撇嘴,有些不服气,“不过是运气好点而已。”
“运气?”
艾米冷呵一声,不带一丝犹豫地甩过来一沓杂志,“你看看她写的文章再说吧,用词犀利简介,力度精准,戳击每一个读者心理,并且能够看清时尚前沿风向,你要是能做到这些,我跪着给你倒水。”
克罗伊无法反驳,只能赌气似的道:“我看副主编瑞贝卡比她好多了,怎么就一个亚洲人当上了主编。”
忙于采访的陈寂自然不晓得这一小插曲,她按照惯例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便同约瑟斐握手,“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约瑟夫蓝绿的眸子闪过惊艳的光,他看着眼前这个精致面孔的小女人,怎么都无法把她和所谓的女魔头、工作狂人的Mode主编联系在一起。
“我来Mode能见到陈主编,简直就是我毕生的荣幸!”
外国人一向不遮掩自己的情绪,赞美也好,辱骂也好,都是直来直往,真刀真枪。
温软才到这里时,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也就淡然处之。
所以当即蜻蜓点水一下的笑,“谢谢。”
然后招呼工作人员接待约瑟夫,自己则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可以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她要是真的厉害,不在中国发展,怎么就跑到海外来了,不过就是借着那副面孔讨我们大老板欢心嘛。”
瑞贝卡尖啸的声音成功止住了陈寂的步伐。
“你说陈寂就好了,你怎么还把大老板拖出来。”
“我说得不对吗?好好的中国时尚杂志不做,来我们这里,不就是想着来海外挖金吗?我是看不惯她那副明明虚荣的要死,还清高的模样!她要真那么清高,怎么不回国,替真正需要发声的人发声,给那些人写传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