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始料未及。
温软完全没有想到，李倾玥会死。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坐在了审讯室。
大概是考虑到她怀孕的情况，审讯的男警察王奇给她准备的椅子上备了一个软垫。
但温软坐得依然不舒服，一直反胃。
女警察见状，嗤了一声，“温小姐，你好点了吗？”
温软抬起头，迎上女警察那张略带不屑的脸，视线轻轻下移，看向她胸前印着‘陈红丽’三个字的名牌。
陈红丽立马拿手挡住，“温小姐，我问你话呢？”
温软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我好点了，谢谢。”
王奇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剑拔弩张，他依着惯例，翻开手上那沓资料，问道：“温小姐，九月十五日那天晚上在干什么？”
温软想了想，“那天我从医院检查就回了麓丽公寓，没再出来了。”
“有人证明没？”
温软点了点头，“在公寓打扫的阿姨可以作证，不过她通常都是做了晚饭，收拾完后就离开了。”
陈红丽有些不信，语调微微地尖锐，“那么，温小姐，在阿姨走后，你做了什么？”
温软摇了摇头，“就跟平常一样睡觉了，我怀了孕之后，顾聿铭要求我不要随意走动，而且我的早孕反应有点严重，也嗜睡，所以我那天从医院出来后，就没再出去过。”
这么几天，这还是温软第一次说这么长串的话，她有些后继无力地喝了口水。
冰凉的触感，让她没忍得住干呕起来。
王奇见状叫人换来了一杯温水。
陈红丽则抱着胸冷漠看她。
因为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外面嘈杂的声音涌了进来，压得陈红丽本来就低的声音更微不可闻了。
“温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如实招来，这样也免得一次又一次地来审讯，整得本来妊娠反应严重的你更加难受了。”
温软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正翻着别人递来资料的王奇。
因为离得不算太远，依稀还是能够听到拿资料过来的那人说道：“查过监控了，的确只有进没有出的痕迹，还有当天的记录，温软也确实是怀孕了。”
王奇声音微沉，“所以还是顾聿铭那边嫌疑比较重？”
王奇的叹息引来同伴的再道：“不止如此，你看前几年温氏负责人车祸的案子，也有些蹊跷........”
温氏负责人，车祸。
这些字眼，带着滚烫的温度，灼得温软心头砰砰直跳。
所以，当年的事的确有蹊跷.......
温软不禁捏紧手指。
耳畔回响起于然然戏谑的声音：‘温软我可怜你’。
还有顾聿铭狠戾的声音：‘你的父亲难道不该死’。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相。
她还那么愚蠢的，心存一丝侥幸，觉得顾聿铭可能是被冤枉的。
眼前突然模糊，温软咬紧牙，抬起头，目光紧随着王奇，企图再听多点关于这事的详情。
陈红丽却敲了敲桌子，笃笃有声，“温小姐，请你不要东张西望，你要记住，你现在还在审讯当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