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看到他放在两侧攥紧的手,嗤笑,“顾先生是又想掐我?”
顾聿铭侧了侧,把手背在了身后,转过头看向张琛,“你陪她检查,不准其它人过来。”
他说完这话,大步阔跃的走了。
金色的阳光从医院的落地窗投进来,照在顾聿铭高阔的背影上,然后一点一点,淡出她的视线。
她垂下眸,张琛询问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温小姐,你还好吗?我扶你过去坐坐。”
“谢谢。”
温软说完,坐过去,背脊挺得笔直,宛如一樽雕塑。
张琛见她这样沉默,忍不住道:“温小姐,顾先生也很担心您......”
打断他的是温软轻浅的一声嗤,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转过来琉璃色的光泽,“担心我?担心我活着?又或者是,担心我活得好?”
张琛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他起身去接。
温软隐隐听到‘顾总’二字,然后就感觉到手机震动。
她打开来瞧,是路齐发过来的。
【订婚当日。】
简言意赅的四个字,但温软明白,路齐是在告诉她逃跑的日期。
忖了忖,她打了两个字。
【知道。】
等到信息发送完毕,她再把这两条信息删除完毕。
张琛这时走了回来,不知道顾聿铭和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有些沉沉,半晌,他才问道:“温小姐,报告单,还要一会儿时间,你过来还没吃饭,要吃点饭吗?”
说实话,张琛有些忐忑,顾总要他套温软的话,他一个连对象都找不到的人,能说什么套住温软。
但是没办法,上头有指令,作为下属的只有照办。
好在温软只是和顾聿铭倔,对待张琛还是很客气,吃饭的时候也不吵不闹,安静得厉害。
张琛见状,舒了口气,尝试着不经意地问:“温小姐,我能问一句吗?你昨天和顾总怎么又吵架了?”
擎着筷子的手一顿,温软抬起头,目光笔直如茅地看向张琛,“顾聿铭让你问的?”
张琛一怔,惊奇地发现,眼前的温软好像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从前的她更懦弱,提到顾聿铭时,眼睛里总是闪着泪光,也会有愧疚的情绪。
但现在,她的眼神里只有冷漠,或者说.......恨。
恨?
张琛想起顾聿铭说的那句话,“试着问一问她那边知道她父亲什么事了。”
张琛垂下头,半晌才道:“不是,是我,我只是觉得一夜之间,温小姐你好像变了,是昨天见了什么人吗?”
他看到温软静默不语,又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听顾总的吩咐,在找程攀.......”
“你们找他做什么。”
声音又尖又厉,像是一把刀划破了本就寂静的餐厅。
张琛猝不及防,瞠目看着温软那瞳仁里的惊惶,连忙道:“温小姐,顾总他是担心你,所以想找程攀问清楚......”
“关心我?”
温软清甜的嗓音迸出冷呵,浓黑的睫毛盖下来,映得她莹白的脸上一片阴翳,“是关心我?还是想利用程攀,再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