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铭没有看她,“你穿得够多的了。”
林晚晚下意识地将脸缩进衣领里,嗅着夹缠着烟味微酸的古龙香,凄恻地看向李倾玥,“玥姐姐,你冷吗?我给你......”
她的眼睛圆圆宛如麋鹿,配合着汪汪的水意,显得楚楚可怜,却让李倾玥看得恨然,汹汹燃烧着妒火。
“我不要你的施舍。”
李倾玥咬牙切齿,泪却不由盈了满眶。
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咬了咬牙,转望向呆坐的温软,恨恨出声,“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划破婚服。”
温软坐在位置上,低头轻哂。
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又或者说,因为她的身份,她的无数次退让,导致她成了所有人情绪的宣泄口。
温软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路齐站起身沉郁看向李倾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心里门清,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倏地,嗤笑声响起。
众人望去,见顾聿铭站在过道,喉结上下滚动,“她就是该!”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冷淡,更掀起眼皮睨向温软,“走了。”
说着,顾聿铭双手插兜,往外走。
林晚晚下意识地跟上。
还没走两步,男人顿住,用那耀石般的黑眸看了眼林晚晚,然后盯向温软,“我没说你,我说的是温软。”
温软如梦初醒地起身,看到一旁林晚晚僵硬下来的笑容,不知所措地垂了眸。
路齐忍不住道:“聿铭,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顾聿铭顿了顿,眸子冷瞥过去,“也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他说完,领着温软,在众人瞩目下,上了车。
刚刚关上车门,男人凛厉的气息顺势侵了过来,空气变得全是烟草味。
温软下意识地缩了身子,却惹得顾聿铭勃然捏紧下颌,“躲?”
她疼得眯眸,余光看到缩着脖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张琛,她不禁嗫嚅了句,“你身上烟味有点呛。”
她怕顾聿铭不信,假意咳了几下。
带着哭意的嗓子嗽出小猫似的叫,挠得顾聿铭心头微痒,刚才的怒火不知怎么的,瞬间消了,他坐回去,顿了顿,又往窗边靠了点。
“你是因为李倾玥的事情辞的职?”
温软没料他突然的问话,怔怔看着他,看到他微抿了薄唇,“因为不想道歉,所以辞职?”
她想起男人的话,以及他不容置喙的命令道,她默然扯了嘴角,“我只是不想干了。”
她抬眸,迎着从车窗洒进来的斑斓光芒,长睫微颤,“顾先生之前不也是叫我辞职不干了?”
顾聿铭敛了敛眉,却想起,数年前的那个温软。
她穿着白裙,站在聿铭下,弯弯的眼眸,明媚似春光。
“聿铭,我以后一定要写文章,写出好多好多文章,让所有人看,让他们喜欢我的文字,爱上我的文字。”
顾聿铭收回空茫的眼神,掠过温软那张瓷白的脸,还有那双眸,那双曾经尽是星星点点的眸,如今死寂如潭。
意识到这点,心头突然痛了起来,顾聿铭转过头,对向窗外。
簌簌的冷风拍在他的脸上,吹得耳朵鼓噪异常。
“如果你想做,你可以回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