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玥的口红,像是纸片人的嘴,鲜艳而呆板地蠕动,“那可是意大利顶奢设计师亲自操的刀,价格不菲,我不知道温小姐,要怎么赔,赔不赔得起。”
温软眸子波澜不惊,语气轻淡淡的,“我承认我推了你,但是我从没有划过你的婚服,你自己也说了,我根本赔不起,既然赔不起,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李倾玥看了一眼顾聿铭,“你为什么还要我说吗?”
温软淡笑着捋了捋散下来的发,“李小姐,我很有自知之明。”
李倾玥冷呵,“你说你有你就有?你要是真有,你会推我?能不能不要狡辩了?挺恶心的。”
温软笑了笑,一张红唇刚刚翕了些,坐在一旁的顾聿铭抿着薄唇,缓缓开口:“她赔不起。”
“聿铭?”
李倾玥讶然转眸,看到沙发上的男人仰着首,露出性感而冷淡的喉结,然后微微滚动出沉郁的声调,“你指望着她赔,你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一锤定音,定死了她的罪行,也定死了她的刑期。
温软坐在沙发上,身边是顾聿铭,剪裁利落的西装就贴在她的膝上,仿佛他们关系也这般,亲密得.......如此令人嘲讽。
她垂下脑袋,栗色的头发挡住嘴边的哂笑。
路齐看着,皱了眉头,不可置信地道:“聿铭,温软不可能做这事,刚刚我们不都已经说过了........”
李倾玥噗嗤一笑,眸间带着冰冷戏谑,“路齐,我知道你喜欢温软,也知道你们俩那样的关系,所以你替她说话很正常,但是,不要盲目地偏待,毕竟,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么一个疯子,自己毁了婚服?”
李倾玥微扬眉,轻染眼梢的喜意在瞥到顾聿铭沉下来的面目,一点、一点的消逝,就连嘴角也压了下来,“聿铭,你觉得呢?”
她不甘心的提问,引来男人的皱眉,然后沉吟出声,“你有多想结婚,我知道。”
李倾玥眉梢上挑出得意,还微扬起,就听见顾聿铭再道:“只是,路齐,你和温软是什么关系,怎么我不知道?”
默然旁观的林晚晚天真似的笑出声,“顾哥哥忘记了?上次........”
“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
蓦地一声,宛如铡刀,利落斩断林晚晚的话。
众人望着出声的温软,看着她微抿着红唇,一双眼眸透着馨馨然楚楚的光,“路齐只是见我可怜,才帮我。”
路齐不忍见状,轻唤了一声,“温软.......”
温软眸色不动,直直地看着顾聿铭,“顾先生的意思,我也知道了,我赔。”
末音仓促收尾,带着略略的颤意。
顾聿铭听见了,也看见她快要捏得近乎淤青泛紫的拇指,心头微微一动。
温软犹若未觉,自顾自说:“只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才刚刚辞了职.......”
李倾玥双手环着胸,脸上挂出善解人意的笑,“我知道,所以我不急,毕竟我们李家还不缺这个钱。”
举手投足间的高傲,仿佛胜利者的低瞰,凝视着温软这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顾聿铭看着,换了支腿翘起,“这事解决了,那么就来谈谈婚礼日期的事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