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齐分别之后,温软一如既往赶回麓丽公寓。
或许是因为到了深秋,林城的天暗下来得很快,以至于温软到家时,屋子漆黑一片。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捂向肚子,嘴角翘起柔软的弧度。
男人掺满怨恨的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带着决绝的声音,“我的人生被你毁了,我也要你尝尝什么是绝望。”
心头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牵出酸涩的痛。
温软垂下眸,缓缓的,放下手,沉默地走向厨房。
犹豫了瞬,她还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你回来吗?”
男人沉沉的笑声震在耳边,“你想起用这个手机了?”
温软没回答,顾聿铭也不在意,他单手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拥堵的路况,“我暂时回不来,别管我。”
温软讷讷应了声,一边弯下腰朝冰箱里检索着,一边又问:“顾先生吃饭没,需要我做你的一份吗?”
再简单不过的问话却让顾聿铭心神雀跃,指尖欢快地点着方向盘,发出笃笃的声响,“嗯。”
他的声音沉沉,不辩喜怒。
让温软有些拿捏不住。
但她明白现在不能惹恼了他,所以尽量乖巧,语气也和柔温顺,“那顾先生先忙,我去做饭。”
像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妻。
顾聿铭闪过这个念头,不经意的,嘴角勾了勾,“好。”
然后挂了电话。
听到笃笃的忙音,温软才敢抛下那把脸颊烫得绯红的手机,翻起食谱,一板一眼学起做饭。
她不会做,做得并不快,捣鼓半天菜没捣鼓出来,反倒是等到了路齐的电话。
“温软,你叫我问的事,我帮你问了。”
握着电话的手捏紧了瞬,温软嘴噙起淡淡的笑,“怎么样。”
路齐笑声轻快地传过来,“你别担心,只要平常压力少点,少受点刺激,坚持吃药,就不会复发的。”
刚刚落下的心悬了起来,温软抓紧手机,“必须吃药吗?”
“当然。”
路齐没有察觉她语气里的异样,轻笑着反问:“之前那家医院应该给你开了药吧。”
温软沉默,紧紧抓住手机的指尖却泛了白,一如她的面色,被白炽灯耀得几乎透明。
顾聿铭回来时,正见到她这副模样。
微垂的头,散下来几缕栗色的发,将她明媚的眸遮住,只能瞧见她粉嫩水润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缝。
他悄然走过去,听到她惊异地问了一句,“必须吃药吗?”
顾聿铭刚刚在路上还美好的心情霎时全无,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听到温软‘恩’了一声,仿佛在竭力忍着什么,指尖颤得厉害。
“其实我.......”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去,冷冷地嗤了一声,“和谁打电话呢?”
温软被吓得惊呼,转过头,盛满盈光的眸子惶惶看向他,“顾先生.......”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顾聿铭轻而易举地看清楚手机上那两个字的备注,‘路齐’。
他眯起眸,嘴角上扬出嘲讽的弧度,“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