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温软进屋,顾聿铭才放心地和路齐继续说起话来,“你在哪里发现的程攀?”
“香野湾附近。”
路齐沉吟了瞬,加了一句,“还有温软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咖啡厅?你和温软见了面?”
他冷嗤着,看向窗户倒映出那双深含嫉光的厉眸,就如同多年前,他看到她对恋慕她的人笑时,一样的目光。
也在这一刻,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
如此清楚,如同隔岸观火般。
电话那端传来路齐的声音,“是为了采访的事,因为她说,后面要准备你的婚礼采访,害怕忙不过来......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温软跟你说的?”
顾聿铭舌尖顶住下颚,眉头又紧了一瞬。
也是这么犹豫的瞬间,路齐已经沉了声,“不,温软不可能和你说的,是李倾玥,还是林晚晚告诉的你?”
顾聿铭皱眉冷呵,“你就这么了解温软?”
路齐握着手机紧了紧,“不,是因为我怀疑程攀是她们的人。”
他想起那个坐在咖啡厅,如跌落陷阱的幼兽,惊惶无助的温软,心头顿痛,语气忍不住勃然,“你昨天是不是冲温软发火了?”
顾聿铭薄唇紧抿,“我怎么她,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
路齐气笑,连连点头,“我可以不管,但顾聿铭,我想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折磨温软?既然你要折磨温软,何必担心她,又何必管她的病,找那个精神院院长,任着她这样自生自灭,发疯不就好了?”
握着电话的手渐渐抓紧,顾聿铭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趿着鞋走到阳台,刚刚压沉的声音这时才放肆起来。
“这是我和她的事,路齐,你问得太多了。”
他想起林晚晚的话,眸色阴深,“路齐,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路齐怔住,他回望客厅,脑海走马观花,全是那夜温软站在门口哭着问他,“你就不怕我吗?我是杀人犯的女儿。”
还有时隔三年之久,他再次见到她时,她坐在沙发上,听到顾聿铭就忍住泪的模样。
心头像是塞了巨石,沉甸甸的,又胀得厉害。
路齐垂下眸,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声陡然变得低沉,“聿铭,我想问你,你还喜欢她吗?”
这就是成人的世界。
没有直面的答应就是拒绝,而没有直面的否认就是承认。
顾聿铭心杳杳下落,怒意犹如火舌瞬间蹿上来,还没来得及发泄,就听到路齐轻轻地一叹,“聿铭,你不能喜欢她。”
斩钉截铁的话,宛如一柄巨斧斩下来,让顾聿铭清楚地看见,他和温软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但他却轻笑起来,“路齐,不用你提醒我,我心里都知道,反倒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喜欢了温软,那就是和我作对。”
谁能想到,堂堂林城的顾先生,竟然说出这样拉帮结派的幼稚话。
路齐哂笑着,却更加意识到,他的喜欢不能见天光,所以他只是压抑着凄罔的语调,平静地复述,“我只是昨天看到温软那副模样,老好人的心肠又作祟了吧。”
顾聿铭皱眉,“昨天?什么模样?”
隔着手机,路齐的声音震在耳边,如此清楚,就像利刃,直戳顾聿铭的心扉。
“昨天,温软看到程攀,吓得哭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