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冷风钻进被窝,温软不由得一哆嗦。
她抬眼看了窗外灰蒙蒙的天,几片聿铭叶旋转掉下,在空中划出一丝寂凉的味道。
林城的秋天,终于到了。
温软想,起身时多穿了一件外套,却没想,刚刚到公司,就被于然然拿着做文章,“交际花来了?昨天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今天就要这么捂着。”
温软垂下眸,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过时许久的针织衫,默然向前。
没想于然然双手环胸将她拦在半道,“怎么?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就心虚了?拿出你昨天怼我的气势来啊。”
她拔高的音调惹得众人侧目。
温软攥紧手,冷眸刚掀,于然然就已凑近她耳边低语,“温软,你那么缺钱,你早点说啊,我帮你,我也认识一些有钱人,他们给的价格也不会低。”
温软身形一顿,指尖轻轻作捏。
于然然见她霎然发白的面孔,嘴角深深噙起,“两千,一千,还是五百?温软你给个价,我好帮你去说一说。”
她说着,摇晃手机,屏幕上几行对话,依稀可以看得见一些不堪的字样。
温软冷了眸,正视她,“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从哪里来的?但是我觉得你最好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于然然一怔,鼻子轻轻作哼,“底线?温软,你有底线吗?”
“还吵?你们俩是不是一天天不吵不行?”
方璐脸色难看地走近,瞥见一旁神情木麻的温软,嘴唇蠕了蠕,最终看向于然然,“你要是再犯,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
语气如刀刮得于然然脸色一变,她横眼斜看温软,“那么她呢?她就没错?她败坏部门风气,不应该早就走人吗?”
方璐嗤然,努起下颌乜她,“你是什么身份,能和温软比?”
于然然面色铁青,不服气地低吼,“不就是小三,陪货。”
方璐眉梢微挑,将她嫉恨目光尽收眼底,不由浅笑,“于然然,我奉劝你,别被妒忌蒙了眼。”
方璐转过身,看向一旁尚怔楞的温软,皱了皱眉,“经理找你。”
温软抬头的瞬间没有错过方璐眼底闪过那丝夷光,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自顾往办公室走去。
方璐跟上,伴着高跟鞋笃笃的声音,少女的轻淡香也传了过来,“你私生活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你得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
方璐注意到她手背上青色的淤痕,沉然吐了一口气,“于然然那边.......”
身旁的人顿住脚步。
空旷的楼道回荡着高跟鞋猛然擦过地板的刺耳声。
方璐不明所以地看向温软。
黄澄澄的阳光照进来,破碎地洒在温软瓷白的脸上,仿佛画般,定格出一股静谧的味道。
蓦地,一道清浅声似若蚊蝇的传来,“其实她怎么说,怎么做,我都还好。”
方璐目光微烁,看着温软缓缓抬起头,露出光滑白皙的额,露出那双清丽且沉静的眸,仿若一道探灯,笔直地照过来,“我已经习惯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