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栗色的长发被乖顺地拢在耳后,整个人看起来软糯又乖巧。
但偏偏,她那双眸意外的清亮,透出不同往日的沉静,“我们俩的事虽然是子虚乌有,但顾.......他很在意,维尼亚一直都知道,这次却做出这样的安排,我觉得可能是有人特地授意的。”
她倏尔抬头,嘴角微勾,“可能也是我多想。”
余音浅浅,回荡在楼道,仿佛一阵风,拂得路齐双眼一眨,晃出笑意,“你说出这些话,倒让我惊奇。”
他看到温软秋眸睁出的一丝疑光,不由嗤然,“哪次见你不都是手足无措的模样。”
路齐抬了抬手指,努向那一地狼藉,“比如这。”
温软颊上略略发烫,双手交缠出局促的意味,“也是让你见笑了。”
“都认识那么久了.......”
路齐很轻的哼笑,随即转过头,看了眼楼道外,“维尼亚的事情你既然清楚,那你就该明白,就算你现在拒绝我帮你,采访的事还是会惹聿铭不开心,既然横竖都会,也不差这一件两件。”
温软撞上路齐黑白分明的眼,蓦地一叹,“我只是不想他再生气,他本来已经很难过了。”
怅惘的语气满含关怀,宛如长驱直入的风,捎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那抹湿意。
路齐突然觉得有些闷,他紧着眉,将头瞥向一边,“放心,不会。”
温软这才同意让路齐帮忙,带着她暂时找了住处。
其实路齐说得没错,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局面,她就算考虑那些无济于事,更何况,即便没有那些事,顾聿铭也不会多开怀一天。
只是,温软抬起头,看着路齐在日光灯下那一截冷淡又突兀的棘突,脑海不由闪过女人银铃的声。
她抿起唇,小声问:“你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
她看到路齐擎着行李的那双手微微地动,继而听到他嗤笑一声,“我刚刚过来就说了,你一般没事不会找我。”
他的敷衍显而易见。
温软垂下眸,蝶翅的长睫盖出一片阴翳,将她眼底的情绪遮掩得尽无。
但顷刻,她便翣了翣眼,轻弯,“你已经帮我找了住处,后面的我自己收拾,不用麻烦你了。”
路齐没有多斡旋这些,他放了手,指尖在裤腿两侧垂出针尖的模样,“也好,我明天也有事。”
温软点了点头,随着她这个动作,鬓边碎发散了下来。
她拢了拢,将其别在了耳后,露出晶莹玉润的耳尖。
路齐见着,眼神微黯,不禁撤了眸,转道:“这里是我的公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温软不容置喙地摇头,“不行,你已经帮我太多了,这事上得公事公办,我既然住你的房子,就该付你的租金。”
路齐迎上她麋鹿似的眼,薄唇滚出一句简短的话,“明天再说。”
他抬起手,看了腕表,神色有些倦怠,“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收拾。”
温软送他出门,在他快要迈进漆黑如墨的夜色时,轻轻问了一句,“路齐,你就不怕吗?”
路齐回过头,撞上她那双浸满湿意的眸,心头忽然被什么牵住似的,酸酸麻麻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她凄惶的声音在凉风里宛如落叶盘旋而下,“我是诈骗犯的女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