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铭迎向林晚晚斑驳泪痕的脸,默然下来。
林晚晚对上他沉默的黑眸,心头一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温软姐这个病会这么经受不住刺激。”
病,
刺激。
这样的话语都如同拨弦的手,不断撩拨着温软的神经。
温软死死抱住头,散乱的发丝下是长而卷的黑睫在不断轻颤。
顾聿铭看着,心头骤痛。
“别说了!”
他的厉喝,不留情面。
听得林晚晚肩膀一抖,呆滞地抬头,震惊地看着顾聿铭,下一瞬,泪水盈睫,啪嗒啪嗒地掉落。
“顾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晚晚拭着泪,朝着温软鞠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软仓促的背过身子,搀扶着沙发。
耳畔依然是不断的嗡鸣声。
温软紧闭着眸,喃喃自语,“我不是,我没有病......”
她像是佐证什么,抬起手狠狠敲着脑袋。
顾聿铭拽住她,扯到自己怀里,“温软,你没病。”
他的动作粗暴,语气却轻柔无比。
林晚晚注视,狠狠咬紧唇瓣,拽住顾聿铭的衣角,戚戚道:““我没想过温软姐的病情会这么严重,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泪水又如断掉的珠线,一颗一颗坠落。
林晚晚哎呀着,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又哭了......”
她抬手抹着泪,泪水却越抹越多,直直哽咽得她说不出话来。
一如从前,她做错了事,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
顾聿铭叹了口气,神情柔和了几分,“别哭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也是她自己心理素质太差。”
林晚晚缓了声气,悬着泪看向顾聿铭,又郑重望向温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温软姐对不起。”
声音袭近,如铜铃晃荡,不断炸响在温软的耳侧。
她抿了抿唇,费尽力气转头,正看到顾聿铭不断安慰林晚晚,轻声细语的样子和刚才恶语相向自己,判若两人。
温软勾了勾唇,弧度嘲讽。
林晚晚注意到温软的举动,眉梢一侧轻轻扬起,“温软姐......”
温软抬起头,看向振袖扼腕,小脸鼓得气呼呼的林晚晚,“网上的事情我会帮温软姐处理的,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说着,林晚晚又回复先前笑貌,炸呼呼地坐在温软身旁,“温软姐,你给顾哥哥写的文章,我看过了。”
“写得真好!”
林晚晚面容诚恳,语气带着几分微不可闻的炫耀与得逞。
像是觉得不够,林晚晚又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温软姐,你的实力这么好,那些人就是嫉妒你,不要在意。”。
垂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枯骨一般的手指略带几分狰狞。
温软呼吸明显的粗重几分,紧闭着双眼,“我累了。”
“温软姐......”
身旁林晚晚愣了愣,她求救似的看向顾聿铭,“是我又说错了吗?”
顾聿铭环胸而立,听到林晚晚这话,他迈开修长腿,眸子淡淡瞥向温软,嗤笑一声,“说了,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关你什么事。”
顾聿铭长眸一扫,睥睨出淡漠的光,“温软你摆什么谱?还是说,对于我的事,你根本不想听?”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