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级这一届考上大学的学生,确属“天之骄子”。
战智湛当年参加高考时,全校二百五十人左右参加,大都出自他们实验班。这些人高考预选入围不到七十人,高考录取了不到三十人。其中,重点大学二人,二表大学十三人,大专八人,中专六人。据老师讲,他们学校当年按预选录取率排整个地区第一名。说实话当年的高考对于战智湛来讲就是一场恶梦,直到多年以后,他仍然经常梦到当年在县里高中紧张的学习及高考。战智湛常常被杂七杂八,甚至很荒唐的梦惊醒,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战智湛不仅在他们村,在战氏家族,就是在全公社他也是唯一一个被大学本科录取的幸运儿。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整个公社都轰动了。从此,战智湛甚至成了远近的乡亲们教育自己的孩子学习的榜样。那时候大学生毕竟是百里挑一,毕业以后国家包分配,工作不愁找。尤其是像战智湛这种农村的孩子,就可以改变“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了,而且是比参军更有把握的唯一途径。在那个年代,很多师生在正式场合都会佩戴校徽,学生是白底红字,老师是红底白字。走在大街上,胸前别着什么什么大学的徽章,会引来诸多羡慕的眼神。“知识改变命运”、“寒门出贵子”在这一代人上更多的得以实现。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惨烈竞争打造了货真价实的一代“天之骄子”,那些七七、七八、七九级入学的大学生被有关人称为“新三届”。“新三届”中的很多人在“十年特殊时期”丢失过青春,对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分外珍惜。“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他们废寝忘食的苦读,大有“凿壁偷光”、“悬梁刺股”的古风。
战智湛的一位老师曾经对他说过:“你们这些学生毕业以后,大多数人不会从事本专业。所以,你们在学校期间的学习,基本上是对你们素质的培养。”
有人说,我们这个社会是个消费社会,人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占有商品的符号价值而并不在乎具体的商品有什么用。所以,我们总是为消费而消费。也有人说我们这个社会是个景观社会,大家都在各种影像的生产和交易中获得价值和刷出自己的存在感,而整个世界也都因此变成了各种影像的堆积,这从微信朋友圈里每天层出不穷的自拍照就可看出一斑。还有人说,我们生活的社会是个犹如全景敞视监狱那样的社会,因为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电梯里,举目可见的像麻雀一样密集像独眼的猫头鹰一样专注的探头随时提醒我们,这个社会中的我们已经变得比照相机的镜头还要透明。在这个社会里,每一个人都被过度的看顾,过度的保护,因而在失去自我的同时,也失去了犯错误的权利,这使得我们每一个人都变得弱不禁风,变得幼稚,软弱,变得奴性,甚至卑琐。
改革开放伊始,出现了很多“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机会。“新三届”尤其是七七级的学生中大都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拥有丰富的阅历,如今又掌握了知识。他们中的好多目光敏锐的人后来成为富商巨贾,其所掏的第一桶金大都可以追朔到在念大学时的“勤工俭学”。而战智湛的同寝好友毕云涛就是淘到第一桶金的人。毕云涛很有经济头脑,这绝对和他出身于资本家家庭的基因有关系。也不知道他怎么疏通好了学校团委,居然“合理合法”的办起了一个书亭。书亭开业那天,方圆五十米之内人山人海。特别是开业那天,没了各种苛捐杂税,书亭里的书便宜得没边儿了。但不含糊地说,那时候的大学生确实真爱看书、发奋的学习。每天省吃简用从嘴里生下来的几个钱儿,也确实是大都买书了。
毕云涛准备开办书亭的时候,曾和战智湛提起过,战智湛十分不解。毕云涛的学习成绩不仅在全班,就是在全校也属于尖子生。都说心无旁骛,方能求知问学。可“避孕套”真另类,学习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