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友义听到这里,笑得差一点把嘴里的“麻酱大拉皮”喷出来。付货窗口的胖大姐不知二人为何发笑,把圆咕隆咚的脑袋伸了出来,张望了一番才嘀嘀咕咕的缩了回去。武友义勉强忍住了笑,说道:“我说八弟呀,你这个同学加四弟‘黑玫瑰’实在的简直有点可爱!不过,幸亏她这么实在,八弟才多了个干娘。八弟多个干娘疼,那是好事儿呀!呵呵……”
战智湛笑了笑说道:“兄弟那个同学‘黑玫瑰’是个直肠子!当初她见兄弟跟‘白牡丹’没啥进展,就想撮合兄弟跟‘白牡丹’,兄弟心里跟明镜似的!只不过,兄弟跟‘白牡丹’有缘无分,兄弟也是没有办法,强扭的瓜不甜嘛!至于兄弟叫‘黑玫瑰’的娘为‘娘’,那也是话赶话,怕‘黑玫瑰’的脸没地方放,顺嘴叫的。可没想到,那天跟海哥去仄酩同志家,居然见到了‘黑玫瑰’的娘。兄弟当时心里一动,急中生智,这才叫了她一声‘娘’。兄弟本想多个干娘多条路,少个冤家少堵墙。兴许能救下来小昭和蓝道衍兄弟。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也不知道兄弟同学她娘的话中不中用!”
“多个干娘多条路,少个冤家少堵墙?”武友义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海哥为这事儿伤透了脑筋!仄酩同志不是答应了尽力保蓝道衍不死吗?八弟的干娘也算没白说话!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昭阳寿该尽,他走到了他人生之路的尽头,咱们也是没有办法挽回,为朋友尽到心了就可以了!唉……”
武友义今天的情绪很低落,战智湛想绝不会是因为小昭和小蓝子的事儿唉声叹气的。武友义在电话里就说他“烦得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能让一个铁血刑警如此消沉呢?武友义今天找自己喝酒,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而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看起来,武友义在冥界的那些魑兄魅弟,魍朋魉友都只能暗中帮助他,好多事情无法和武友义沟通。武友义这么年轻就熬到了这个位置上,在辉煌的业绩中,也不知道受了他在冥界的那些魑兄魅弟,魍朋魉友的多少恩惠还茫然不知,他自己这前儿还忧心忡忡。战智湛侠肝义胆,当下就琢磨着怎么开口,巧妙的问出武友义的难处来。自己要是帮不了,就去找鬼兄乔十八!
武友义见战智湛夹了一筷子扒羊肉条放到吃碟里,望着扒羊肉条发愣,急忙说道:“我说八弟,咱们把话说到头里,你眼目前儿最大的事儿就是学习!你得刻苦读书,低调做人。养得深根,日后才能枝繁叶茂!至于其他事,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能化了就化了!二哥把话说白了,小昭和蓝道衍虽然量刑过重,但是还是有他们的取死之处!无论你七哥做出啥出格的事,你只能化解,不能助纣为虐!唉……在这多事之秋,埠头的老百姓需要的是安宁!”
武友义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日积月累的矛盾都迸发出来,埠头的社会治安和国内其它地方一样,本来就不好。“四喯喽”和他的“十二太保”要是趁机到处打砸抢,制造恶性刑事案件,官方虽然不会坐视,可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战智湛明白了,武友义原来是为这件事犯愁。这件事儿自己和乔十八还真帮不上啥忙,能不添乱就不错了。战智湛举起酒盅,碰了一下武友义的酒盅说道:“二哥放心,兄弟是老八路的儿子,虽然不像二哥是组织里的人,可也有一颗红亮的心,一准儿听你的话!”
战智湛表完了态,又用筷子敲着桌子打拍子,哼起了样板戏《红灯记》中李铁梅所唱的一段《做人要做这样的人》:“听罢奶奶说红灯,言语不多道理深。为什么爹爹表叔不怕担风险?为的是教中国救穷人,打败鬼子兵!俺想到做事要做这样的事,做人要做这样的人。铁梅呀,年龄十七不算小,为什么不能帮助爹爹操点心?好比说爹爹挑担有千斤重,铁梅你应该挑上八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