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孝子。”陈元鹰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他这次参加文会,是冲着这丰盛的花红来的?”
“多半是!”孔萧那俊朗的眼中有几分由衷的赞服:“他以往的诗作,确实是大气而磅薄,为兄自愧不如。”
这时,他俩就见远方的教谕大人站在高处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大家猜得没错,这第一名才俊,正是杜安焕。自去年的诗会以来,杜秀才一直没有再做新诗,直至今日,阔别诗坛一年的他,才终于又给大家送来一首极好的诗。”
极好的诗?
能让孟教谕如此高的评价,想必应该不错。
再说,有自己在,这几位老大人怕是也不好意思拿第一名来送人情。
陈元鹰来了兴趣,微笑着看向孟教谕。
好在这位老大人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开始摇头晃脑地大声诵读杜安焕的诗。
“潺潺花溪绕山岗,”
陈元鹰笑了起来。
前一世,小学时候的自己,可不就喜欢将溪水和潺潺连在一起造句?
这种描述,真是久违了,倍感亲切啊!
“花溪”两字,尽得春意。
“润得石间青苔长。”
嗯?
一个“润”字,一个“长”字,透出勃勃生机!
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一朝入河怜旱土,”
陈元鹰的笑容微怔。
这个怜和旱,是在隐寓着什么吗?
“舍身只为粮满仓!”
陈元鹰瞠目。
好吧,这是三位老大人来拍自己马屁了!
知道自己现在在龙州大力推广着挖渠砌坝,所以今天出了好几首助农诗啊!
先是杨力的硕果诗,再是自己的满橘诗,现在又是杜安焕的满谷诗。
没有足够多的谷物以当百姓的口粮,又哪来更多的地来种植可以酿酒的高梁?
三大饱腹谷物,小麦和水稻的酿酒都比不上高梁!
这第一名,不给杜安焕,给谁?
给了其他人,自己会满意吗?
果然姜是老的辣!
这时,在场的好些诗作排名较低的书生们也一一醒悟过来了。
“发现没?今天上榜的前几首,皆是助农悯农诗啊!”
“听说鹰王爷先前就在龙州大力搞水利,以便来年的龙州能够多收几亩粮食!几位大人莫不是因此,才特意点了这些诗来讨好王爷?”
“去去去,这怎么是讨好呢?谷满仓和果实满枝,不都是百姓们的美好愿望?”
“杜安焕很聪明,知道王爷来了,又一心想酿出烈酒,索性就以此诗来抒心意,满足了王爷的心愿,也满足了他的需求,又应景应题,老大人们自然点他!”
“要我说,孔萧最聪明。今天的诗会,前三首里,就有两首悯农诗,孔萧居中,人家是盼好日子,他直接写出了好日子,又没有一窝蜂地去奉承,难怪文山长那么看重他。识实务,又如此有风度,我也支持他!”
这些热切的议论声,听在孟教谕的耳里,看向孔萧的目光不免便透出几分欣赏和赞许。
不过他并没有耽误时间,只哈哈一笑,点评了两句,便朝着曲宴楼的方向高喊:“对面的美女们,此时不出,还等何时?”
这时,陈元鹰就见一位面容坚毅而清瘦的青年人,着洗得有些发白的书生服,缓缓地从人群中起身,再稳稳地走向那小桥旁边的空旷之处,先谢过孟教谕的提醒,往着远方的评委席恭敬地一躬身,再朝着周围的人不疾不徐地作个了环揖:“不才杜安焕,今日侥幸得了诗文关的魁首,实乃诸位承让,不才深为感谢!”
“长得还算顺眼。”陈元鹰远远地看着他,觉得他虽然清瘦了些,眼眶底的青黑重了些,但五官还算端正,若是养得好了,应该也算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一旁的罗明与刘召互相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