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走进莫斯科大教堂,要求他们交出导师的位置,只是现在他们主动把这份权力送到了我的手中,这省去了很多麻烦。
“现在,我拿到了我需要的一切,是时候举行仪式了。
“但这还是很难,接下来是最困难的。怎么成为神灵侍者?我知道一些现成的办法,等待神灵在一个偶然的时机看中你,等待神战开始后为祂立下功劳,或者痛恨我不是祂的子嗣和造物……这些都太消极了,我不会把希望放在这上面。还有别的办法。
“我相信所有道路都有类似的方法,我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但我之前的发现者都没有正确地使用它。我说的就是这个,使徒,教会居然只是这样叫那些被选择的信徒,却不去想为什么。我想了,所以我知道了答案。他们认为导师选择使徒,只是为了让导师多出一个现世的代理人,可如果我说,这不是事实呢?这当然不是,他们选择使徒,是因为使徒有别的用途——他们想要在使徒身上看到更多的价值。
“太多天命之人都没有认识到这点了,以旧神的准则攀升是无法取代旧神的。他们只能看到,对道路的理解越贴近神灵,他们越能够尽快理解密传,继而花费比其他人更少的时间晋升……他们看不到这条道路的终点仅仅是神灵的身侧,直到终结来临,他们都只能侍奉在神灵的居屋中,无法更进一步。
“所有新神都会带来新的准则,这也意味着他们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和旧神不同。很遗憾,直到最近我才认识到这点。这已经太迟了,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征服者,我的道路已经确定,踏上这条道路后,我也已经无法回头。
“幸好我还发现了补救的办法。隐藏在教会之后的导师们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个,他们培养一个个使徒,让他们选择相同却又不同的道路,将他们养育到足够强大,让他们成为托举我们的燃料,成为生诞筵席上的主菜,成为重塑道路的狂暴之力。当导师完全吞下使徒的价值,就可以获得新的准则,使得他们拥有成为神灵的可能性,哪怕只有微弱的一丝。
“根据我的观察,这种办法很少成功。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要花费漫长的时间才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种子,接着又要花费更多时间,让他在道路上攀升到更高的等阶。这可以理解,更优秀的使徒是能够提供更多的价值,可神灵的准则覆盖祂们诞生后的所有历史,祂们甚至还在不断扩大祂们的权柄,光是找到一个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出不同于现有准则的道路的人就够难了。所以那些漫宿行者会说,这样就够了,能找到一个已经这么难,你怎么能还妄想他足够优秀,优秀到能够使你完美?
“我不认为他们错了,但我依旧认为他们把太多时间浪费在了期待奇迹降临上。我不会期待奇迹,它从来没有出现在我身上过,比起期待神灵或者奇迹会回应我,我选择相信自己。
“至少我已经证明了我自己,我可以成为漫宿行者,那么也可以成为使徒的种子。”
费雯丽停了下来,不再念出笔记本上的文字。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一颗磨砂的玻璃珠,失去了所有光彩,没有重量的目光凝固在下一行字上:
“或许你会想起自己是谁,你可能会走到这里,看到这行字,然后,你会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我想以后我会这么做,我会给你优越的家庭背景,给你最好的老师,给你使徒的身份,给你比我更好的开局,如果你成功了,那么你注定会成为更完美的我,我会在漫宿之上,等待你我再见的那一天。
“现在,说出我们的名字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命令。
那个熟悉的名字从舌尖上弹起,费雯丽完全无意识地,用从未学习过的俄语,说出了那个名字:
“安娜斯塔西娅……”
她干涩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图书馆里,微微打了个旋,旋即消逝进冰冷的黑暗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