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愣了。
他慢慢睁大了眼睛,虚弱得仿佛喘不上气,发出一声啜泣:
“我的铃兰花平原……”
“……”叶槭流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随着画中世界破碎,萨瑟兰的身影也从叶槭流眼前消失,叶槭流正想要打个响指,拉开光门离开这里,就看到周围破碎的空间忽然凝固,如同碎裂的玻璃,映出成千上万片铃兰花平原的景色。
叶槭流忽有所感,回头看向身后的巨石阵。
散发淡淡荧光的“无声铃珠”树枝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这是一道身材细瘦的人影,银白长发用黑色丝带束起,垂在左侧肩膀上,脸上戴着半张鸟嘴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一身纯白色的双排扣长礼服,后摆像是鸟尾一样垂落,长礼服里面是白色马甲和衬衣,从袖口和领口能够看出,这身衣物里裹着的是一具全无血肉的骨架。
除了被面具挡住的面孔,对方看上去与死者全无差别,让人无法辨认他的性别。
四周的气氛变得寂静,渐渐有纯白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变成了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
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站在仪式地点旁边,气息能够影响到周围环境……叶槭流心里已经对对方的身份有了判断,沉默一瞬,将信用卡收进口袋里,礼貌地行了个礼:
“尊敬的迷雾之主,感谢您刚才对我的帮助。”
银发男人望着他,抬起缠着绷带的手骨,轻轻落在叶槭流的肩膀上。
他的手落下,叶槭流当即感觉胃里的鼓胀和恶心感全部消失了,呕吐和咳嗽的冲动也平复下去,凯斐·杜尔留下的痕迹被彻底清除。
叶槭流感激地看向他,还没开口,对方放下手,说道:
“你可以称呼我挽歌。没有你的提醒,我也无法这么快发现凯斐·杜尔已经被无光之海感染。”
他没有否认叶槭流对他的尊称,只是提出了另一个称呼。
挽歌……该不会是灰王的名字吧?叶槭流一边猜想,一边带着些许复杂心绪,无声地放松了下来。
虽然他之前也猜测过骨白鸽对自己抱有善意,才会想着拜请他和他的侍者帮忙,但真正看到一位神灵侍者用平静善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叶槭流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定了定神,询问道:
“挽歌先生,这次凯斐·杜尔因为你逃走了,下次他还会出现吗?”
挽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叶槭流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下一刻,他的银发扬起,左侧背后展开了多只纯白羽翼,重重叠叠,几乎遮蔽了天空。
四周的场景倏地变幻,叶槭流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贝尔法斯特的街道上,街道上,被感染的痕迹正在快速汇聚,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驱逐到一起。
很显然,凯斐·杜尔留下了太多东西,灰王现在在做的就是清理爱尔兰岛的工作。
“我想他应该不会出现在爱尔兰岛了。”挽歌在街道上漫步,转头对叶槭流说,“但他依旧会在爱尔兰岛以外的区域窥伺你,如果你离开爱尔兰,他就会出现在你前进的路上。”
他的声音温润而美丽,让叶槭流想起长笛,虽然长笛奏出的话语不太美妙。
阴魂不散啊……叶槭流不禁皱起了眉,他原本以为拜请灰王之后,凯斐·杜尔就该回到无光之海了,没想到他还在其他地方埋伏着,这样他很难去格陵兰岛寻找白夜博物馆。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在挽歌的左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带着点苦恼问道:
“虽然我对于他追逐我的原因有些了解,但他会这么执着的理由是什么?”
他们走到了帝国音乐大厅外,悠扬美妙的旋律从建筑物里流淌出来,盘旋在寂静的雪夜之中。
挽歌平静地回答:
“因为他大限将至。
“海洋的危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