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五把车开到了院门外,汪直铭一声不吭打开地车后门坐了进去,招呼小五开车。
不会功夫,车子来到了闵行的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并在龙凤茶楼门前停了车。和往常不一样,汪直铭没有让小五马上离开,而是要他在原地等待着。
汪直铭独自下了车,抬头看到茶楼门前有两位穿着黑布褂,八分裤的汉奸站岗,他们时不时盯着来往可疑地行人,显摆着插在腰间的“王八壳子”耀武扬威。看来,方墨林为了安全在龙凤茶楼四周埋伏了不少保镖,如果何苒苒真的开枪崩了方墨林,纵然插了翅膀也飞不出来了。而他想要救何苒苒的命,硬来同样是愚蠢的,看来,这次得多动点脑子,随机应变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陆续到来的宾客,一个熟面孔都没瞧见,毕竟,他们本不属于同一个圈子。再说了,方墨林裤兜里没几个钢镚,结识不到有头有脸的高官富商,平常交往的都是些舞文弄墨的穷酸,汪直铭不认识他们合乎情理。
“站住,出示请帖!”汪直铭刚一靠近大门,其中一个拦下了汪直铭,“没请帖马上滚蛋,省的自找不自在。”
“是滨崎领事让我来的,你若不信,等他来了,你亲自问他。”汪直铭说。
其中一人应该在领事馆做过事,瞅了半天觉得汪直铭面熟,又凑近了些看清了他,马上谄笑着说;“原来是汪大驾光临呀,有失远迎。”他接着替刚才出言不逊的人解围,“他呀,长了一双狗眼,你呀甭和他计较。”
汪直铭懒得和他们生气,说;“我可以进去了?”
“唉哟哟,那可不行。”他为难地说,“你和滨崎领事是朋友我知道,只不过,方处长定下了规矩,没有请帖不允许进入茶楼,让你进去了,我可要掉脑袋了,汪老板,你可得体谅小的们的难处啊。”
“你不会让我在这里干等着吧?”汪直铭没有一皱,冷冷地问他。
“这天寒地冻的,我哪敢让你在外面等着。”他连忙摆摆手,说,“方处长他在楼上,我上去汇报一声马上下来迎你进去。”在得到汪直铭点头允许后,他嘻嘻哈哈地跑去汇报了,不会功夫便回来了,他侧开身子摆出了个请的姿势,说,“汪老板,滨崎领事给方处长他打过招呼了,你来了得好好迎着。”
汪直铭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迈开腿踏入了门槛。一楼的席位坐满了来客,他们谈话文绉绉的,整个场合很安静。汪直铭环四周,没有看到方墨林和何苒苒的身影,于是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了,正打算往嘴里送一杯茶水,一位服务生打断了他;“请问,你是不是汪老板?”
“是我,有什么事吗?”汪直铭问他。
“滨崎先生说要见你。”
“他在哪里?”汪直铭心里一惊,想不到滨崎先他一步来了。
“请跟我来。”
汪直铭跟在服务生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包厢前。服务员推开门,请他单独进去。他走入了包厢,第一眼看到了滨崎和方墨林有说有笑,陪伴在他们身旁的是何苒苒。得知何苒苒相安无事,汪直铭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了地。
“汪君来了,别站着了,来坐。”滨崎指着身旁的灯挂椅,微笑着招呼坐下,“各位都是我滨崎的朋友,今个借着墨林的诞辰,大家聚一聚,交个朋友。”
“我哪敢和汪老板交朋友?他是上海无人不晓的富商大贾,我呢,不过是靠笔杆子混口饭吃的穷酸书生,我想巴结汪老板恐怕他也瞧不上。”方墨林扶了扶眼镜框,眯着双眼,不怀好意地说。
汪直铭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堂毕业的,不是肚子里没有墨水而是不屑于玩弄文字穷酸。他安稳的坐下,看着方墨林,予以回击道;“这句话,本该是我对方处长说。上海的人非富即贵,显摆我兜里的那几个钢镚岂不让人家笑掉大牙?而方处长却不一样了,你不但才华横溢而且思想觉悟高,宁可放弃军统那边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