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心里的怨气更大了。
“为什么王院长不替我妹妹看病?”汪直铭上下打量着她,说,”我之前在医院没见过你,新来的吧?真是胡闹,王院长他怎么放心把我妹妹交给你。”
何苒苒受到了蔑视,自然不高兴,拉下脸色说;“如果对我不满意,请你和院长商量,批准我不再担任汪闵君的主治医生便好了,用不着在这里阴阳怪气。”她本想再怼几句,回头注意到院长匆匆赶来了,又活生生地把话咽回到了肚子里。离开前,狠狠白了汪直铭一眼,嘟囔了一句“臭汉奸”。
汪直铭哭笑不得,看来,几乎全上海的人都晓得他这位汉奸了。
“直铭,小君病反复无常,这次比较尤为严重,如果不是及时救治,恐怕凶多吉少。”和汪直铭说话的叫王铮,他今年六十岁了,在共济医院创立之初就在院中工作了,两年前当上了院长,“你呀也不用太担心,刚才你见过的那丫头能救治小君。”
“我看她年纪轻轻,真的能治好小君吗?”汪直铭深感质疑。
“甭看她年纪小,她呀,本事大着呢。”王铮谈到何苒苒便赞不绝口,“她叫何苒苒,东京大学高材生,小何医术可比我这个老家伙强多了。”他接着说,“我想,安排小何当小君的主治医生,你觉得怎样啊?”
“我听你的安排。”
急诊室门开了,护士将病床推出。病床上,汪闵君度过了危险期,已经醒了。汪直铭伏在汪闵君病床前,关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汪闵君身体虚弱,笑容都显得惨白无力。她侧头看着汪直铭,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比蚊子声都小;“哥……对不起,总让你担心。”
汪直铭一手握住了汪闵君的手,顿觉的触碰到了冰块,冰冷的触感传入到了他心脏化作了汹涌的酸楚。他看着憔悴的妹妹,嘴巴微微张开却马上合上了,安慰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他轻抚着她的额头,温柔说;“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病。”
目送护士推着汪闵君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汪直铭又万般委托王铮好生照料她。
拜别了王铮,汪直铭和小五驱车一同回到了家中。廖妈早早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但汪直铭担心汪闵君没胃口,匆匆吃了几口米饭便让廖妈和小五继续吃,他独自一人去休息了。卧室中灯关上了,床头柜台上的台灯却亮着。汪直铭换上了睡衣,后背靠在床头唉声叹气。
‘小君的病再拖下去不是好事,是不是应该送她出国就医?’
三个月前汪直铭便有送她出国就医的想法,只是因为最近工作繁忙将此事一拖再拖。今天发生的意外给他敲响了警钟,汪闵君出国就医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唯一让他放心不下是汪闵君的身体,她身体孱弱,能不能承受长途颠簸?想到这里,何苒苒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指望她能彻底治好小君的顽疾,只要让她的病情稍有起色就好。
其实,他急于送小君出国还有另外一层担忧,那便是不想将他牵扯接下来的血雨腥风的博弈斗争中。
汪直铭知道无论是接下来要报复的韩五爷还是滨崎大夫都不是善类,处理不慎将要殃及家人。
他在害怕,小君会受到伤害。
所以,送她出国的事不能再拖了,要越快要好。
而且,在把小君安排妥当前,他不会对韩五爷动手,只是,韩五爷会不会给他机会?肯定不会了。韩五爷一定会借助他杀张子房的事率先发难。
杀害同行是十笏行大忌,一旦触犯行内会派人清理门户。他是总掌柜可以免于一死,但结局很可能是被驱逐出十笏行。
汪直铭打开了酒柜,挑了瓶朗姆酒,又拿了一个酒杯,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盯着手边的电话。他知道韩五爷一定会急不可耐打来电话。果然不出汪直铭所料,在一瓶酒见了底时,电话想了。
汪直铭把听筒按在耳朵上,对着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