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属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小满粗略地扫了一眼。
发现这群人里,年纪小的十岁出头,年纪大的和他相仿。
并且他们穿得是粗布麻衣,脚上踩的鞋子都磨得起毛。
明显不是天府书院的学生。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秦小满的问题。
让少年们面面相望,抿紧嘴喘着粗气,谁也没有回答。
天府书院里达官显贵不少,管理较为严格。
这群人不是走门,那就只能从后山翻进来。
然而,后山不是一两座山,而是一大片。
光是翻山而来,这群人便要花费一个时辰。
且这一带的山不易落脚,十分危险。
“你们学习的态度值得表扬,但这个举动太危险,下次别来了。”
他说完要往回撤。
再试跳一遍。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突然从人群后面穿到前面,从腰间系着的布兜里,掏出一把铜钱。
“秦先生,这是我给你家缝制护肘赚的钱,我……我家交不起上学堂的钱,可我喜欢学算术,大家都说我算得可快了,以后能当女账房。”
小姑娘将铜钱递到他的面前,红着脸乞求。
“秦先生,你别赶我走,让我再听一堂课,听你把这堂课的课业讲完好吗?”
“……”
秦小满自认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可看到眼前这个求知若渴的小姑娘,内心还是有了一丝动摇。
“秦先生,钱不够的话,我这里也有打零工赚的钱。”
“我也有,你就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绝对不敢再来偷听你讲课了。”
在这个时候,但凡跟“偷”字沾上边,那便是一生的污点。
他们刚才不承认。
如今却为了一堂课不打自招。
秦小满迟疑了一下,还是果断拒绝。
“不行。”
“天府书院有规定,偷学被抓,你们可能会被送到府衙去,我知道你们不怕挨板子,可落下污点的话,可能就没办法做账房了。”
此话一出。
小姑娘吓得缩回了手。
手里的铜钱散落,“叮哩铛啷”落下山去。
她也顾不得去捡,拉住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子,扭头就跑。
“快跑!”
“他要抓我们去报官!”
少年们一哄而散。
有几个跑落了木板的,也不敢折回来。
仿佛身后有恶狗撵似的,让秦小满一下子体验到了人生的落差。
“刚刚还一口一个秦先生叫得尊敬,转头就变脸,我要想报官还会让你们跑掉?”
秦小满伸手扣住石缝,稍一用力就窜了上去。
这块空地有被人刀切斧砍过的痕迹。
切面还没风化。
是近日所为。
算学课堂离着其他课堂较远,这群人是专门冲着他讲课来的。
并非日常偷学的惯犯。
“公子,他们在左前方百米外的山洞里藏着。”
唐参将下方的铜钱拾起来,放到小姑娘刚才所在的位置。
秦小满猜到他们跑不远。
因为他们练题用的木板还落在这里。
这些木板边缘都被打磨了,做工十分精细,绝对舍不得扔。
“不管他们了。”
想到这群偷听的孩子,他一下子没有了继续练功的兴致。
书院里的算学,多是研究方向的。
而他教的是日常偏实用的算学。
也难怪会吸引别人来偷听。
毕竟,他上课的日期不定,频率也不高。
为了听他几堂课,拿银子进天府书院学习不现实。
“唐叔,你说我该怎样让这些孩子,用最小的代价学到最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