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的话,花了一万两终于找到了一家镖局,愿意护送继泽少爷回京,已走水路北上,十日后抵京。”
管家的语气比往日都恭敬了许多。
他知道,老爷从此刻开始,身份便不同了。
“十日?不是告诉你,要尽量拖延时间了吗?”
董必诚微恼。
十日能干成何事?
将他接手剑南道总管事的事,生米煮成熟饭都有些难。
“可是大夫说了,继泽少爷的伤时好时坏的,他只能保住十日,镖师们说走水道过索道,到了关内,看看能不能遇到名医,假如能的话就换了这个大夫,先给继泽少爷求医诊治。”
镖局的人是他的旧友。
路上耽误的时间久,老爷一高兴,指不定又赏一万两。
他还能分个千八百两的好处费。
“你办事我放心,十日……就十日。”
董必诚正说着。
府衙的仵作前来,询问是否是死者董庆的家属。
“董少的伤势已检查完了,面容小的已尽力缝合好,还请董老爷将尸体认领回府。”
仵作巴结着上前,又安慰了一通。
原以为能领几个赏钱。
谁知,董必诚只是“嗯”了一声,便随手指了一个董家小厮。
“你去领了少爷的尸体回府,让夫人主办丧事,遭遇强盗洗劫不是啥子好事,家丑不可外扬,丧事简办,也不必停棺,买口棺材送到东郊的祖坟旁边埋了。”
停棺要三日。
董继泽返回京城、他接手剑南道总管事的消息传出去。
绝对少不了人前来巴结吊唁。
到时候他分身乏术,十日时间去了三日,所剩无几,他还如何掌握住实权。
“来升,快随我去城外的制衣行。”
董必诚连看都不看董庆的尸体一眼,在管家的搀扶下,一个箭步登上马车。
车夫急忙快马加鞭往西走。
徒留仵作和一个董家小厮站在当场,两人面面相望,都有些不知所措。
谁能想得到。
刚才在刺史大人面前,痛哭流涕要结案,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的董老爷。
出了门就翻脸不认儿子。
不仅将儿子草草下葬,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见?
“心真狠。”
仵作知道自己白给尸体收殓了。
他对着尸体鞠了一躬,满目同情地送它离开。
……
城西,董家制衣行。
在马车急停后,董必诚在车内收拾了好半天,才迈着骄傲如同大公鸡的步伐走下车。
“来升,一会儿你知道要如何说,可千万别心虚露馅。”
董必诚不忘记叮咛管家。
“老爷您放心,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管家笑容比平时更加谄媚,但却没有平时那么真诚了。
以前,他认为老爷虽然抠门,但是一个合格的一家之主。
可如今对待亲生儿子都如此冷漠,他们这些下人,在老爷的眼里,也只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弃子。
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以免哪天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再落得庆少爷的地步。
“来了。”
董必诚趾高气昂地主动往前走去。
不等制衣行的两位管事先开口询问董继泽的事,他率先将贴身放在胸口的印章拿了出来。
“继泽少爷有令,他返回京城后,由我暂代剑南道总管事,往后制衣行的所有大事小情都由我负责了。”
因为承接军服与官服等与官家和商家的所有衣物制作。
董家制衣行是董家在剑南道旱涝保收的商行。
挣得虽不如以往的董家皂角、纸张和酒楼等收益多,但那是以往。
如今其他商行都被查抄,只有制衣行能独善其身,还带动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