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股碎骨般的痛感。
凭借敏锐的身体感知,他发现,今晚的药浴和昨天的不一样。
还没想明白哪里不一样,只见唐叔一只手伸进桶里,随手一搅。
微波泛起却像火山爆发一样的效果涌入身体。
秦小满脑中已经紧绷到顶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了。
两眼一翻,再次脑袋朝下昏死了过去。
“半刻钟。”
唐参早有准备。
早在秦小满昏过去的一瞬间,便扶着肩膀,将人拉出浴桶。
这一次,秦小满的表皮并没有像昨晚那样泡得绯红,但包裹在筋脉周围的血肉里,透着微黑的细丝。
唐参见状,欣慰地笑了。
“第一日药量加倍,第二日再加倍,若公子明日打通筋脉,定能得偿所愿。”
……
夜半。
酒后微醺,送别完宾客的董必达,哼着小调往书房走。
今日天子召见,解除了剑南道制衣厂的查封令。
在得知是司将军向陛下请奏后,这几日冷清的董家,有不少人前来拜访。
有些人还主动询问,剑南道查封的事,是否需要帮忙。
他当然是全盘接受了这些好意。
“不管有用没用,好歹不能任由秦家拿捏,只要他们肯帮我,秦家就少一分助力。”
损人不利己又如何。
这可是那些想通过董家巴结长公主的蠢货们,主动送上门的。
董必达打了个酒嗝,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摸索到笔墨纸砚,给远在剑南道的小儿子写信。
“继泽,委屈你了,你先去接管天府制衣行,剩下的事,徐徐图之。”
董继祥冒进,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己的小儿子当然不能铤而走险,去和长公主看重的秦小满争个你死我活。
先让秦家嚣张一时,稳住眼前的局面。
此次冬衣一事,让大家知道,朝廷对董家的重视。
秦家在剑南道声望日益高涨,想要阻止是难如登天。
但。
几百几千块肥皂和香皂被行脚商带到京城来又如何?
剑南道以外,还是董家的地盘。
董必达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
唤来管家,差人将信加急送出。
……
日出日落。
秦小满数着五万亩荒山上每日新增的水转筒车和水车。
从十架到二十架,再到四十架……
感觉用不了三五日,开荒的田地都能满足灌溉的需求。
而他来这里躲清静的目的还未达成,晚饭前,又来了一趟跨越障碍的越野训练。
直到累得精疲力尽,感觉身体对外界刺激不那么敏感,再次挑战药浴。
“唐叔,你再搅水的时候,请你手法温柔那么一点点……嘶!”
在他比昨晚多坚持一刻钟后,不出意外地昏了过去。
“……”
唐参一言不发地将人捞起,一如既往地针灸。
只是针灸完,将药包全部换了一遍。
次日醒来时。
外面炊烟袅袅,空气里飘荡着肉香。
“有人在山上开火做饭了?”
唐叔不在帐篷里。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秦小满穿好外衣走出帐篷,只见山下一列车队,拉着拆装的水转筒车,缓缓朝东北方向驶去。
坐在白马上的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格外显眼。
“公子,川贝起早来给你做了一顿饭,大家见你睡得熟,没有叫醒你。”
唐参目光紧随着唐川贝北移。
秦小满想到唐川贝此去,不仅是向长公主进献厨艺,更代表着唐门走出剑南道,走向朝堂权势最集中的京城。
秦家制品,从此就和唐门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