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追击这一路积累的压力,瞬间爆发。
要不是看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上,她绝对先给司云雷五十鞭,让司云雷彻底地冷静下来。
好在。
司云雷的不反抗,让她也没再继续钳制。
长公主将人从地面拎起来,扫了一眼还在马背上的亲兵侍卫。
“将军犯错,你们不但不拦着,还要跟着一起犯糊涂?嗯?”
扑嗵!
众人整齐下马,单膝跪地。
不等告罪,司云雷便哑着嗓子出声:“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要罚罚我,他们……是担心我出事才跟上来的。”
“废话!”
长公主见司云雷头脑冷静,不像是一时犯糊涂,骂得更大声。
“要不是你主动回来,等我抓到你们,你有军功在身,无人敢动你,他们呢?!”
“他们所有人加上他们的一家老小,全部要获罪,发配到边疆去吃苦受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司云雷!”
长公主训斥完。
见司云雷低头不语,一副极受打击的模样,眉毛一挑。
不对劲。
司云雷再敬重她,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顶几句嘴。
“公主,我知错了,你要罚随便罚,别连累到他们就行。”
司云雷说着,跪在地上,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咽。
没有一丝委屈,反倒十分悲怆。
“是我错了……我以为司垚那个兔崽子是奸人害了,想去富阳给他报仇,没想到,他这个兔崽子让人骗了,险些酿成大祸。”
“我更是因为他险些走了他的老路,公主,我教子无方,我违反君令,我有罪!”
司云雷再次放声大哭。
但眼泪早就哭干了,只剩下无声的哀鸣。
长公主连忙将人扶起来,不解地看向贴身侍卫。
“这是怎么回事?”
司云雷连她的话都没听闯出京城,为何突然想通了?
侍卫先是看向司云雷,等到主人点头应允,他才沉声开口。
“回禀长公主,我们在前面遇到了一群镖师,听说秦家安置流民、发放吃食,做了不少好事。”
“救主的秦家奴仆死了,秦家收为义子发丧,镖师们一路走来,遇到剑南道许多人,自发去富阳为麦冬公子送葬,人人痛骂杀手……”
侍卫说到这里,司云雷用手掌捂住脸庞,抽泣起来。
那些镖师诅咒杀手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他更没法说。
不只是路上的镖师。
还有一些从剑南道来的行脚商贩,都是同一套说辞。
一个人、一群人可能是秦家收买的。
那么所有人都这么说,只能证明秦家真的不是奸恶之徒。
再加上整个剑南道去为秦家的忠仆送葬,消息不日传入京城。
杀了秦小满,等于顶风而上。
必定会惹来剑南道所有百姓的怨声载道。
杀一人,全家遭殃。
况且司垚还有错在先。
“公主,这件案子不必再查了,我知道错了。”
司云雷心里有苦发作不得。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再查下去,司垚身份一旦泄露的话,必让天子和万民疑心,司家意欲何为。
他不能让司垚犯下的错,连累到整个家族。
“嗯。”
长公主又问了一句,为何突然出城。
贴身侍卫并无隐瞒,将司垚送来剑匣一事告知。
长公主原以为,司垚是不知秦小满的身份或是怎样,才导致了如此局面。
没想到。
司垚竟打着自己办事不成,给司家留遗言,让司家人报复秦小满的主意,心情十分复杂。
“送你们将军回府。”
“半夏已将尸身送到府上,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