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口难言,气得一脚踹在王副丞的身上。
“王之逊,你来告诉朕,你我正午时分决定的事,为何董继祥早上就知晓了?!”
如果不是董继祥未卜先知。
只能是预谋已久,说漏了嘴。
或者是……
天子翻过一页信纸,看到下一页董继祥利用他的旨意,哄抬租价,导致秦小满重压之下,天天盯着地里的稻秧数苗株。
对这种困顿泥潭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感同身受。
特别是想到这个困难还是他自己一时失察造成的,更是恼羞成怒。
看到王副丞爬起来,气得又是一脚。
“说!朕倒要听听你有何缘故要让秦家灭门,还要让朕和长姐替你和董继祥背这口黑锅!”
天子盛怒之下,这两脚踹得极重。
王副丞嘴角已挂了血渍,鼻青脸肿的好不狼狈。
饶是如此。
天子还是顾及到王副丞乃王氏族长,这才留了面子。
否则此时根本不会再予对峙,当场让人拉进天牢,等候问罪。
“回陛下和长公主的话……”
王副丞抹掉嘴角的血迹,抬起头,一眼不错地盯着长公主。
“臣王之逊当日建议乃为国为民,并无私心,至于与富阳秦家的渊源,我王氏一族与那地主乡绅能有何渊源?我若想让他死还需要连累上长公主与天子的名声吗?”
王副丞此话半真半假,十分唬人。
谁都知道他心仪长公主已久,家中正妻之位一直悬空,只待长公主点头同意。
以往行事也并无出格之处。
天子脸上怒气微褪,露出怀疑之色。
信上记录的可以事后写。
董继祥也可能是得知长公主提议预付银钱的事,胡说八道吓唬秦小满,结果却歪打正着。
因一纸书信,便给副丞相冠上欺君罔上的罪名确实儿戏。
“陛下,清舟因落马在家中养伤时,臣倒听闻清舟谈起过荣州王家一案,这王之昌吞金自尽的缘由是东窗事发怕被钦差查问,但王之昌能够自投罗网……”
唐丞相特意停顿了一下,扫了眼面不改色的王副丞,暗赞一声,接着往下说。
“……则是由于荣州众商户状告王之昌逼迫他们将租契由一年改为十年,秦小满答应告成了按律令更改租契,这才告成了王之昌,连带认下囤粮一案。”
这番解释,令众人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秦小满是导致王之昌吞金自尽、荣州王家被查抄灭门的起因。”
天子作出总结后,直勾勾地盯着王副丞,无声冷笑。
“王之逊,你乃王氏族长,朕一直认为你恪守副丞相之职,与荣州王家划清界限,才让你负责此案复审,没想到你故意隐瞒租契一事,害得朕听信谗言,险些害了秦家满门忠良!”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哪怕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利,王副丞依旧咬死不认。
“臣愿与董继祥对峙!”
“臣敢对天发誓,绝无勾结其人,残害秦家!”
“否则,定让臣天打雷劈,以正视听!王氏一族沦为庶民,永无翻身之日!”
毒誓一出。
原本还想再呈上政事堂卷宗的唐丞相不可细察地摇了摇头。
举案三尺有神明。
王副丞拿自己性命起誓也就罢了。
拿整个王氏一族的前途起誓,便让人信了一半。
“陛下,秦小满所写,是董继祥所说,判案讲究真凭实据,既然副丞相愿意对峙,可派人前往剑南道将董继祥带来,与副丞相对质。”
长公主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副丞。
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王之逊。
却只觉得恶心。
“好,长姐派人时记得让人和秦家说明……哦,不用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