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里头也清楚,谁在暗中跟咱们作对,他都知道……就好比,好比以前我在猎场遇刺那一次。陛下已经查清楚了幕后之人是谁了。但是他跟我说,算了吧,不要往幕后追究了,谁想要杀你,谁跟你不对付,你心里头不都很清楚吗?即便是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谢元突然间就感受到了沈留祯此时说这番话,是需要她唱双簧的,于是丹凤眼攸的斜了一下旁边心事重重的石余丰,然后便立时说道:
“啊?……这,我怎么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如此?这不是偏袒罪魁祸首吗?”
沈留祯眼睛看着谢元,隐隐露出了惬意欣慰的模样,随即便说道:
“陛下,是一国之君,考虑的是社稷的稳定。你我,皆是陛下布在棋盘上的棋子,目的都是为了这朝廷的稳定,发展。
他需要人替他做事情,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对陛下而言,只要是人才,都可以用。
咱们私底下小打小闹,他只会从中调停,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一来是为了制衡,二来,也是因为水至清则无鱼,用人得容得下他身上的一些短视的小毛病。你要是以挑圣人的标准用人,那岂不是无人可用?”
谢元听闻,抱着双臂若有所思,说道:
“你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沈留祯应和道:“不管它有没有道理,要想做成事情,就得糊涂一些,给属下一些改过转圜的机会。可是有一点,陛下不会一直糊涂。
如果有一天,他要是见这底下哪个人越了界,比如,威胁到了社稷安危,战事夺利之类的,到那时候,这些小打小闹就会被翻出来,新老旧账一起算,说砍了头也就砍了。更有甚者,灭门杀全族那都是有可能的。”
石余丰晃了晃肥胖的身子,似乎有些如坐针毡,只是一直应着“是是……”也不说其他的话了。
……
外头的雨停了,石余丰走了。
沈留祯和谢元依旧坐在凉亭之下,看着飞檐之上滴下来的水滴。
谢元问沈留祯:
“你觉得石余丰真的有问题?一直以来,他做事情很尽心,军中那些俗务我根本就没有怎么管过,一直都没出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