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珠云听闻,撅了嘴气得就往外走,可是刚刚到了帐篷的门口就突然转过了身,伸手将赵念有一搡,笑着跑了回来说道:
“没事,你不说好听的我也愿意告诉你。”
赵念有都惊了,心想这个女子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谢元坐在案几的后头,仰着头无奈地看着步六孤珠云自顾自地往对面一坐。
然后就听她往前凑了凑,说道:
“这几日,有人要在你的军营里头闹事,你小心一些。”
谢元本来对步六孤珠云要说的消息,不报什么期望,她头痛似的扶着额头,准备顺着她,等她胡闹完了,就让人将她送走。
可是当她听了之后,猛然警觉地抬了眼睛,看着步六孤珠云问:
“你怎么知道?”
谢元的眼睛本来就颇具威势,这一下从下往上抬眼,支着额头的手遮了半边脸,更是显得咄咄逼人。
步六孤珠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又是害怕,又觉得喜欢,随即得意地说道:
“我听我的朋友们说的啊。”
“你的朋友们?谁?”谢元冷静地问。
步六孤珠云拉着自己垂下来的辫子,笑着说:
“自然是其他贵族的女子们啊,他们的父兄,大都是魏国军中的权贵人物,我们要是从他们那儿听到什么,不是很正常?”
谢元审视着步六孤珠云的表情,脑海中想得是今日那个莫名其妙,没有查出来死因的鲜卑士兵。
不知道是不是单纯的巧合,如果是病死的,为何偏偏出现在了那个其余全是汉人,只有一个鲜卑人的帐篷里呢?
步六孤珠云见谢元的表情将信将疑,也不说话。
于是她着急了,说:
“你不相信我?……别看我们确实不当兵,家里头密谋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我们,可是我们自己会去偷偷的探听啊。
你不知道,我要来找你玩吧,你总是说有事情,没空跟我玩。那我想住进你家去,你也不答应。”
谢元听见她将话题又拐到了这里头来,有些烦躁地又垂下了眼睛,微微蹙起了眉头。
步六孤见谢元不高兴了,于是收了自己委屈的表情,又讨好似地说:
“哎呀,这个事情不提了,我知道了不可能了。我后来不是也不来找你来了吗?怕你嫌我烦。”
她说着娇俏的翻了个白眼,又立时笑了出来,笑得连牙齿上头的牙龈尖尖儿都露出来了,冲着谢元道:
“你嫌弃我烦,可是我不嫌弃你烦啊。你不让我来找你,我就上街去听你的故事,看那些艺人演你的戏,我敢说,现在,除了你的家人,就属我最了解你了,你从小到大,都做了什么事情,我比谁都清楚。”
谢元听了她的话,不自觉地抬手捋了捋自己胳膊,尴尬的汗毛都起来了。
她心里头又将沈留祯骂了一顿。
虽然她也没有听过沈留祯到底是这么写的,但是他从小文采就好,又能强辩。
即便是柴火堆儿里冒个烟儿,经他一写,都能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
谢元忍住了这身体上的不适,别扭地放下了手臂,晃了晃腰身笔直的身子,垂着眼睛说道:
“那些故事都是夸大了编的,没有几件真实的……你刚刚说有人要在我的军营里头捣乱,你还知道什么?”
步六孤珠云很久都没有见过谢元了,这一回终于让她逮住了机会,能让谢元答应见她,她巴不得多说一会儿话。
于是又说:
“你听我说么,你不是不怎么相信我么,你听我跟你说。我天书的,看戏,就带着那些平时跟我一起玩的姐妹们,也一起看了。她们受我的影响,也都特别喜欢你。”
步六孤珠云越说越激动,趴在案几上凑近了谢元的脸,目光炯炯地说:
“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你的事情,我们都佩服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