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埋首在平举的袖子后头。
乌雷在他抬起头时挥了挥手。今日虽然太阳好,但是风有些大,吹得他衣襟上的翻领盖住了半边脸,他抬手又给捋了下来。
再看沈留祯穿着一身汉制的儒生大袖袍,衣襟妥帖,一阵风吹过,只有衣摆和袖子微微飘荡,确实是比他们这一身胡人制式的衣袍更加的风流养眼一些。
身旁跟着的合安一边跟着他疾走,一边恨恨地看着远处的沈留祯说道:
“嫡皇孙,你为什么不惩治他?你看看他的样子,表面上恭敬,其实暗地里包藏祸心。”
乌雷没有看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何至于这么严重,大家年纪相仿,吵了几句嘴,打了一架罢了。他一个伴读,包藏什么祸心?”
合安听闻脸揪成了一坨,说:“不是,嫡皇孙,我怎么觉得你突然间向着那个汉人了?”
“这不是向着谁不向着谁的问题。你要我如何?派人将他打一顿替你出气?……当时打的那一架你可是沾了光的。怎么他一个挨打的过去了,你一个沾光了的反而不依不饶的呢?”乌雷扭过脸来好奇地问。
合安被问傻了。他能直接说他就是看沈留祯不顺眼,特别想让他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消失吗?
可是这要是说出来,恐怕连皇帝陛下都给得罪了,沈留祯是皇帝下令给乌雷做伴读的。
于是努着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恶狠狠地又瞪了沈留祯一眼。
乌雷在沈留祯面前站定,说:“我今日叫你来,就是希望你跟合安能握手言和,上一次的事情,你们两个都有错,互相道个歉,这个事情就过去吧。”
他说罢转过来看着身边的合安,问:“你说呢?”
合安本来就长的下巴错着下颌骨歪了歪,翻了个白眼没看沈留祯,不情不愿地说:
“是……!”
沈留祯倒是一点看不出不服气来,脸上的小酒窝深深,笑容和善,还带着歉意,对着合安拱手说:
“合安君,上次是我的不对,我因为自己心情不佳,却让合安君白白遭了埋怨,我向你陪个不是。”
合安看着沈留祯这一副笑脸,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却一直都回想着那一日,他张牙舞爪的指着他,骂他“下贱”,说他“给脸不要脸”的疯狗样子。
两厢一对比,他更觉得沈留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由地眼皮子就抽了抽,嫌弃地撇着嘴没说话。
乌雷本来背着手,一看他这个样子,伸出手背打了他的小臂一下,又朝着沈留祯仰了仰下巴。
合安没办法,于是也跟着抱拳,不情不愿地说道:“没事,反正我打你打的也不轻,不吃亏,就当咱们两清了。”
沈留祯听闻,一双大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冲着合安说道:“……多谢合安君大度。”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