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逍遥巾不知到哪儿去了,发丝散落成缕,内衫也沾染了不少污渍,这还都是小事,也不知是不是小瞧了三戒被这么个小辈给弄得狼狈不堪,因而戾气自心口升腾,本来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被收了起来。
谁还能没个脾气不是?何况嵇长歌还是堂堂妖魔界的魔主之尊。
“不愧是他的弟子,没给他丢脸!只是我并未曾退后半步,倒让三戒你失望了。”不见他怎么动作,魔主便从坑底跃了起来,来到已然恢复身形却状若败絮,浑身金血干涸,气若风烛却兀自挺立的三戒身前,冷声道:“这道藏塔我是毁定了,然后便是你们这座落神峰,都要随你师父而去,你且苟活亲眼看着吧!”
单手拍在三戒肩膀上,与其错身而过,便见三戒老和尚被这一拍跌坐到了石板上,口中再次吐出金色血液,连抬手都再没半分力气的三戒老和尚竭力睁开眼皮,眼见着魔主转身向道藏塔走去,一时间急怒攻心,口中溢血不断。
现下还有谁能保下道藏塔?只叹天心难测,到底是来不及了。
“你们师父总是说凡人不易,甚至连他自己都想当个凡人,真不知那有何趣。自远古至今,天地之间凡人不知生死几何,在意他们作甚?他就是想得太多,什么都要管,什么都想护着,却忘了自己不过……”魔主漫步走着,时不时把身前碍事的落神宫众或是妖魔随意打杀,丢到一边,却又不知回想起了什么,感叹不断。
“毁便毁了吧,那塔中总不会是道济在破关吧?”魔主右手再次高高举起。
忽而身后轰然响动,惹得魔主转身回望。
“嵇长歌!”
妖主喝咤,拖着形如凤尾般的金赤火焰,两鬓生出一簇火红绒羽,双袖鼓风似翅,撞飞意欲出手拦截的三位魔帝,双爪疾风骤雨般探向嵇长歌。
魔主惊怒,急切间连忙以双手招架,同时道:“我将你困住亦是为了保你性命,你竟敢催动凤凰真意,强行破困?不说你动静越大,天上那人越是难以忽视你,单凭你未成神级之前随性浪费凤凰真意,你今后拿什么抗衡天人五衰?莫非真要辜负兄长一番好意不成?”
“我自是知道他想我长生,是以安生呆在十万大山坐观你们争斗不休。盼着哪天你们可以重修于好。但如今他被害陨落,我还要什么登临神境,还要什么长生!”妖主翦瞳成赤,一招一式汇成洪流利爪打向魔主。
本是半步神级的妖主如今动用凤凰真意,一举一动都带着莫名神韵,攻伐犀利,连魔主在不伤妖主的前提下,想要将其战而胜之实在不易。
左手引动,残留的半截佛藏塔便被魔主唤来,自妖主背后呼啸撞来。
这么大的动静妖主自然察觉的道,连忙转身封挡,一来是不想被这偌大的佛塔砸到,二来更不想连这仅剩的半截佛塔都毁在她手上。
正当她运力欲将半截佛塔放平之际,作为始作俑者的魔主左手背后,右手则掐诀调动天地之力,念道:“画地为牢!”
瞬间黑紫之气附着五彩光晕,将妖主再次封困于当地,随着轰然声落,眼睁睁看着半截佛塔砸在地上碎裂坍塌的妖主堪堪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魔主:“嵇长歌,你安敢再次辱我?”
一而再地被封困,别说曾被天道困于十万大山里,最为厌恶此类行径的妖主了,便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被人如此作为,也必然是怒不可遏。
魔主如何不懂这位曾经的妹子心中所想,偏过头去,说道:“我不愿与你动手,更不愿你被天上的人盯上,我只得出此下策,待拆了落神宫,我再向你赔罪便是!”
说完向道藏塔看了过去。
这落神宫的宫主不在,他也就没了敌手,又不屑对场上其他人出手,只想将那座碍眼的道藏塔给罢了,更重要的是他都有些好奇,那塔中有什么能让三戒及琼姝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与他?
“那道塔之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