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十万大山没有妖主,妖兽之间分为凶兽与灵兽两派,争斗不休,死伤无数,好在有天降禁令,化为界山,将众妖兽困于十万大山之内,是以妖兽之争并未波及到人族。
期间,灵兽中有一女童不顾禁令,冒险从界山之巅穿过,希望能逃入人世,躲避妖兽争斗。说也奇怪,本来只要有妖兽或者人族试图越过界山,就会被天地伟力打成灰灰了去,可这女童越过界山之时却什么都没发生。围观的众兽不信邪,学着女童的样子攀上了山巅,结果无一例外地被天降神雷,打的尸骨无存。
侥幸逃到人世的女童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也不知道有多少修为高深的妖兽为了学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她只知道人间原来会这么美,这么繁华。虽然是初入人世,但乞讨也好,偷食也罢,总不会让自己饿了肚子。
如此过了不知多少年,女童还是那个女童,人世却燃起了战火纷纷,兵荒马乱如末世,民不聊生如地狱。
女童这里藏,那里躲,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让她能够安然避世,只得到处飘荡,流离失所。且随着她修为渐进,慢慢由女童出落成少女之时,她身边便有意无意出现了诸多麻烦,令她不厌其烦,每次的躲避战乱也增加了无数难度。毕竟一个含苞少女要比一个无家女童显眼的太多太多了。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并未伤人,最多忍无可忍之时将坏人击晕罢了。
就这样,又过了许多年,满身心疲惫的她在人间的这些年并未寻到哪里会有让她安心的地方,说来可笑,滚滚红尘竟似乎容不下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
要不回十万大山算了?可她却发现自己连界山都上不去,还没走上山坡便被无形之力阻挡在外,不得寸进。
于是十万大山回不去,俗世好像也容不下她,整日价如同孤魂野鬼般漂泊不定。天地间仿佛置于暮色中,什么都看不清。
“你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一日,她在山巅采集朝露,身后突然有人跟她说话,吓得她差点忘了驱使法诀,掉下山去。可能太久未与人说话,她却并未生气,下意识回答道:“琼…琼姝。”
“这名字,又穷又输……”
她气恼地转过身,却见一男子白衣黑发,瘫坐于山顶一颗怪松之下,面容俊逸,微有髭须,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说话间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但神奇的是,看见这个男子出现后,本来暮色笼罩的天地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仿佛被雨水洗过了一般。
“以后做个伴吧。”他伸出手说道。
雨过天晴,彩虹若斯人。
她愣了一下,问道:“去哪儿?”
“来此的路上遇见了一只鸡,惯会吟唱诗歌小曲儿,咱们叫上他,以后也就不寂寞了。”
鸡?也是妖兽么?她点了点头,朝露也不采了,跟在男子身后往山下走去。
“你叫什么?”她问。
“不可说呀不可说。”他摆摆手,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口。
“喝的什么?”她又问,因为没有闻到丝毫酒味。
“当然是水…酒水,上好的酒水!”男子兀自嘴硬道。
不过她倒是没有拆穿,想来能与这般男子同游,也该是乐事一桩。
如她所料,接上那只会唱歌的鸡后,三人果真足迹踏遍五州,云游天下,羁绊日益深厚,直到……
“妖主,妖主?”紫毛鼠晃了晃妖主的胳膊,将陷入往事的妖主惊醒。
紫毛鼠轻笑了下继续说道:“你都盯了人家洛小弟一盏茶的功夫了,这早饭都吃完…唔…唔!”话说到一半,紫毛鼠的嘴却怎么也张不开了,瞪了眼妖主后便双腿盘坐在了地上,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满满都是气恼的样子。
洛不易擦了擦嘴角的酱汁,不着痕迹地抹在了衣角,仿佛被妖主盯了半晌的不是他。可左脚不断颤抖的脚尖却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