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又惊又喜,拉着余晚竹的手,笑中带泪,“阿竹,委屈你了,这些日子你为家里忙前忙后,都是娘不中用......”
先前,儿子断了腿,媳妇又不省心,她自己也倒下了,宋家一屋子的病弱。
日子越过越差,她也曾暗自埋怨过儿媳,可一想到,这是自家儿子一心求来的亲事,便只能把这苦楚咽下去。
娶了人家,却又没善待人家姑娘,也怪不得儿媳会嫌弃宋家。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享到了儿媳的福。
儿媳如今孝顺体贴,坦荡大度,把家里的日子一步步拉了回来,甚至越来越好。
自孩子们的爹死后,她从未像眼下这般舒心过,不用为生计操劳,不用害怕孩子们受欺负。
这些,余晚竹替她都顶了起来。
余晚竹笑了笑,回握住许氏的手,“娘,没事的,你好好养着,赚钱的事交给我,况且还有小兰帮我,不用担心。”
许氏欣慰归欣慰,可她也明白,赚银子不是件容易事。
她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掺和着添乱了,免得反而影响儿媳。
倒是——
她看向宋逾白屋子,脸上划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自家儿子也是个犟的,不知道心疼人。
许氏思量一番,觉得自己这个当娘,也应尽尽责任,夫妻两个一直分房睡怎么行?
总得想个法子才好。
院里,宋峻和宋香两小只互相追逐,谁被逮住了,谁就要把自己的糖葫芦分一颗给对方。
宋香人小腿短,自然跑不过宋峻,被他吃了两颗糖葫芦后,委屈得哇哇大哭。
宋小兰被吵得头疼,板着脸教训起了弟弟。
“阿峻,你是哥哥,让着点妹妹不行吗?”
宋峻争辩,“我哪有不让着她?是她自己说愿赌服输,我才吃的,现在又哭,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和她玩了......”
宋香举着半串糖葫芦,两眼泪汪汪地朝余晚竹走去,张开了小胖手,委委屈屈地道:“长嫂抱抱。”
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
余晚竹绷住笑,弯腰坐在小杌子上,就势把宋香掂起来放在腿上。
温声哄道:“好,长嫂抱抱香香,香香为什么哭呀?哥哥吃了香香的糖葫芦,香香生气了是不是?”
哪知,宋香却摇了摇头。
“香香没有生气。”
“那香香为什么哭呢?”
宋香嘴一瘪,指着糖葫芦道:“哥哥脏!”
余晚竹愣住了,低头看向她手上握着的半串糖葫芦。
只见,那剩下的糖葫芦和木签子之间,挂着一条细细的晶莹的口水,正随着随着宋香的晃动而轻颤。
余晚竹:“......”
她嘴角抽了抽,极力控制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这两小只关系一向很好,互相吃对方的东西是常有的事,怎么今日还嫌弃起来了?
便问道:“香香为什么嫌哥哥呀?”
宋香吸了吸鼻子,眨巴着眼睛道:“长嫂说的,口水脏,香香记着呢。”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之前有一次,宋香把自己嗦过一口的鸡腿给余晚竹吃,她拒绝了,上回吃了一颗宋香舔过的糖葫芦已经是极限了,她便告诉宋香,人的口水不干净,不能把自己舔过的东西给别人吃。
没想到她记住了。
“那香香还想不想吃这个糖葫芦,如果不想吃,咱们就去丢给小鸡,下回长嫂又给你买。”
“如果还想吃,长嫂就用水给你洗一洗。”
宋香脸上露出纠结之色,犹豫了许久,才道:“香香舍不得丢......”
这可是酸酸甜甜,超级好吃的糖葫芦呢!
余晚竹笑了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把她放了下来,起身去舀水给她洗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