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竹取出一串钱塞给他,笑着道:“哪里的话,各得其利罢了,能这么快谈成买卖,还得多谢你带我们去见了袁掌柜。”
何顺也没有过多推辞,收了钱连连示好。
“顺手的事,还白得了您这么多赏钱,倒让我有些脸热了,下次有事您还找我,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他一脸笑容地送两人下楼,到了楼梯口,却被人给拦下了。
拦人的这位女子,也是店里的客人,何顺左右看看,顿时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晚竹道:“小顺,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
何顺这才告着罪退下。
那女子丝毫不顾及形象,张开双臂拦着余晚竹,满脸的傲慢。
余晚竹视若无睹,拨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女子气急,跳脚骂道:“余晚竹,你嚣张什么,凭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余晚竹面无表情道:“黄姑娘,既然说过与我决裂这种话,就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这位黄姑娘,便是方才她进望春楼时,当众奚落过她的人,也是她出阁前的手帕交,跟原主一样又蠢又坏。
两个人臭味相投,蠢事做尽,朔州城内的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与她们结交。
她们的爹同为州学教谕,后来,原主爹升了官,黄思云气不过身份比原主低了一等,便明里暗里嫌弃起她的不是,两人闹得决裂,她嫁到宋家后便再没见过,今日倒是凑巧碰上了。
原主乐意顺着她,捧着她,可自己又不是原主,自然没有再理她的必要。
黄思云恼怒道:“我与你决裂,是气你执意要嫁给那穷秀才!我是为你好,你干嘛摆出这副臭脸?”
听见有人羞辱长兄,宋小兰忍不了,反驳道:“穷秀才又如何?便是今日穷,日后也会有飞黄腾达的时候,你莫要瞧不起人!”
黄思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脸嫌弃道:“区区村姑,也配和我叫板?翠儿,把她给我拖走!”
叫翠儿的小丫鬟,立即来推宋小兰,手还没挨到她,就被余晚竹给制住了。
翠儿只觉胳膊一疼,便被拧住动弹不得了,只好张口求救,“小姐,快帮帮奴婢……”
“蠢货!”黄思云骂了一句。
她倒不觉得是余晚竹厉害,体型差异摆在这,翠儿打不过她也正常。
事情发生在酒楼,大堂里的食客不多亦不少,有那好事者,已经在一旁窃窃私语了。
便是脸厚如黄思云,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软了语气,略显哀求道:“阿竹,你别气了,过去陪我坐会儿吧,我有话跟你说。”
余晚竹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松开了翠儿,又转头对宋小兰道:“小兰,我们且过去,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黄思云带着两人来到她坐的位置,又嫌翠儿笨手笨脚碍事,打发她出去买糕点了。
刚一坐下,余晚竹便问:“说吧,什么事?”
黄思云定定瞅了她好一会儿,才疑惑道:“你怎的如此狠心?我都放下身段来哄你了,你还想如何?”
余晚竹被这姑娘的脑回路惹笑了,反问道:“出言奚落我的人是你,为难我们的也是你,怎么成了我狠心了?”
黄思云气结,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为何可以如此之大,曾经日日围着她转的人,这才半年,就对她不屑一顾了?
她手指绞着帕子,半晌才道:“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和我说会儿话吗?”
这番模样,与先前那股子傲慢劲儿截然不同。
余晚竹心中叹了口气。
她和黄思云都是读书人家的姑娘,却被养得无才无德,骄纵蛮横,是因为家里都有一个见不得她们好的继母。
不仅被自己父亲嫌弃,还要被同龄女子排挤,只能抱团取暖。
说到底,本性是不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