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哼哼地不睬他,掉头去看沧海,不禁微微一怔。
但见沧海正襟危坐,指决捏扣间,外沿隐隐有一层薄薄的空气扭曲之象,正是幻境将生的前兆。修炼不过才短短半天,他竟已成功将意念之力引导至指决之上。子汝一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惊骇无匹地看着他,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濯风见她神色有异,停下修炼也去看沧海,咦了一声,道:“沧海兄弟这是肃清灵台成功了?”
子汝道:“这已经不止是肃清灵台,而是意念之力与指决相融阶段了。当年我花了八天时间才练到这一步,师父说我与此术不合,继续下去有害无益,就把幻月诀给收回去了,后面的便再也没练。”
濯风悚然道:“只用了半天就练到跟你相等的阶段,沧海兄弟这岂非天纵奇才?”
子汝轻声道:“是啊,若非意念力强到一定程度,自然不可能如此快速地到达这一步。他与幻月诀的契合度之高,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呢。”转而目光重又染上一丝困惑,自言自语道:“可他明明是天锁之命,为何却能不受那命运枷锁所限,事事与天锁之命背道而驰?难道是我所理解的天锁之命有误么?”
濯风不明所以,道:“什么天锁之命?”
子汝回过神来,道:“啊,没事,跟你没有关系。”
这时沧海把她教的指决来回演练了几遍,忽地睁开双眼,从冥想状态中退出来,道:“子汝姑娘,这意念行于十指之后,后面又该如何?”
子汝本来还对他的修炼进度有些不敢肯定,听他如此一说,果然是到了那一地步,心里惊叹之余,当即摇头道:“幻月诀我也只练到这个层面了,后面该当如何,我也不知道。”
沧海愕然道:“那怎么办?”
子汝道:“还能怎么办,能练到这个层次已经很好了。这边有个人连门都摸不进才叫人捉急。”
濯风十分尴尬,道:“修炼这幻月诀,沧海兄弟极有天分,我可比不了。”
子汝道:“罢了,我们在这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再拖下去,狩猎大会都要结束啦。我们一人占一个星位,试一下吧。”
濯风迟疑道:“我都没练进去,能起作用么?”
子汝道:“将就着用罢。有人占着星位,总好过没有。”
濯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沧海道:“占定星位后要怎样做?”
子汝道:“以意念去感应三星一斗幻月阵的发起点。发起点,亦称之为阵源,是人与阵之间力量维系的连结点。只要我们三个人中有一个把阵源接洽上,就有机会掌控住整个幻月阵。至于如何把阵源给接洽上,我没办法教你们,毕竟幻月诀我也没学到家。”
濯风道:“那就看运气了。”
当下三人将原阵眼中的尸体搬开,沧海坐镇在尸体被打碎的星位,子汝坐镇在尸体没了半边脸的星位,剩下一个尸体被透胸而亡的星位由濯风补上。
沧海所在的那个星位一百年前其实已被击破,算是三星一斗幻月阵的弱点,本该由幻月诀最为熟稔的子汝坐镇,但考虑到沧海意念力的独特之处,还是决定让他守于其位。
三人各据一角,遥遥相对,潜默运起新学的幻月诀。沧海聚精会神,指决一动,便察觉到身处星位之中,周围空间的波动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如果说整个塔层是一面湖,那么星位便相当于是湖底下的泉眼。泉眼源源不断地涌流,昼夜不停地给湖提供新水,以保证其不至于干涸。
沧海心知子汝所言的阵源大抵就在其中,神思游走,循着波动奔涌的地方逆向探索,但觉意念缓然向前,空间里力量波动的范围渐渐变得狭窄,与之相对的,其流速也渐渐变得湍急,自己的意念犹如逆行在奔腾狂涛中的一叶扁舟,每往前进一些,受到的阻力便越大,左右摇摆,随时有被激流冲击回来反噬自身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