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要是想要单独见我,大可不必再装晕倒。”满三江看着从床上走下来的齐昊渊,精神抖擞的哪里像刚刚晕倒的样子。
齐昊渊笑的像只狐狸,已经二十岁的年轻男人,完全就是等比例长大,五官英俊身姿挺拔,常年卧床的皮肤偏白,但单薄的宽松内衫下面,却是结实紧致的肌肉。
他坐在满三江对面,调侃道:“太傅马上就要成亲了,百忙当中还能抽出时间关心学生的安危,本王真的是太感动了。”
满三江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托王爷的福,没想到在我克妻之名传遍朝堂之后,你还能找到女子肯嫁给我。”
他十五岁高中状元,十八岁任太傅教导皇子公主,自二十岁娶亲,至今七年的时间,这已经是第四次成亲了。
“这次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他问。
齐昊渊装傻,“什么什么身份?镇北将军林孟德的女儿林荷,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最近西北鞑国可不算太平。”满三江随口一说,尝了一口杯中茶,浅笑道:“按照方位来算的话,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娶亲了。”
第一次,他娶了南洋水师副官之女,成亲三个月后,南洋水师贪腐案震惊朝堂,南洋水师整顿收编,从上到下大换血,副官一家满门抄斩,太傅夫人赐白绫自尽。
第二次,他娶了东北封地辽王爷的孙女,成亲半年后,辽王起兵造反证据确凿,大齐铁骑东征辽北,一年后凯旋而归,辽王一家终身囚禁辽北荒芜之地,不得离开,次月,太傅一纸休书,太傅夫人被遣送回东北。
第三次,他娶了西南苗疆部落的苗疆公主,这次时间久一点,大概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苗疆公主给太傅下蛊一事被揭发,皇上听闻大为震怒,苗疆部落自认理亏,愿割地赔款换公主一命。
至此,大齐版图的东南西三方不断扩大,国土面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阔。
而这一次,他准备迎娶镇北将军的女儿。
如果按照前三次“太傅夫人都是细作”的经验看,这个林荷不出意外也是个细作,满三江甚至已经把书房都重新布置了一番,假情报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太傅夫人去翻呢。
“成亲通知家人了?”齐昊渊问。
满三江点头,“通知了,又不是第一次成亲,估么着会在成亲前一天到。”
“这些年,委屈你了。”齐昊渊真诚道。
“委屈什么,不就是多成了两次亲吗。”满三江笑,“能换天下太平,这种形式上的成亲算得上什么。我爹娘十分理解我,满家也不需要我传宗接代,情情爱爱于我来说远没有权谋政治有意思。
“看着贪官反贼一个个落马,看着大齐国的版图因为我而不断扩大,看着我们当年许下的志向在一点点实现,这种满足感是任何一种情爱都替代不了的。所以,我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
齐昊渊能看出满三江并不是在强颜欢笑,他这些年在朝堂上名声不太好,克妻、扫把星、谁嫁给他谁家倒霉八辈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平步青云,成为皇上身边最信任的权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