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觉睡的属实酣畅淋漓,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身处沐韵宫,掀开妥帖盖于身上的灵蚕丝被子直起身,揉了揉眼睛,颇为欢畅的伸了个懒腰。
悠哉的打了个哈欠后,望着四周熟悉的陈设,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昨日我明明待在小长老的府上,怎地一睁眼就回到了沐韵宫?
哎!罢了,罢了!总归是回了宫,至于这是如何回来的倒也没什么所谓,毕竟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嘛!这类小节我也自当是不会放在心上。
说不好就是我在醉酒后抽风自己癫跑回来的。
以往若是醉了酒,醒来睁眼首先迎接我的不是那冰凉的地上,便是哪个旮旯不知名的树上,有时则是那屋檐上;那姿态真是层出不穷要多奔放有多奔放。
当然了,若是论这醉酒的姿态,这珊珀小长老可谓是与我平分秋色。
夫子常告诫我;身为灵界公主醉酒爬树睡屋顶实乃有伤大雅,但我敢拿蜜儿来作担保,我醉酒的姿态只是失了些许斯文,并未有伤了大雅,虽然不大理解龟夫子口中的大雅乃何意。
我时常醒来便会把醉酒之后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当然,这珊珀小长老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在‘遗忘’这项‘天赋’里,我二人依旧算得上是患难之交。
见我醒来,平日服侍的两个侍婢打了水来予我洗漱,又为我梳好凌乱的双髻头,正当欲从水晶榻上下来时,殿外两道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
“让开,你挡我道了!”
“明明是某人自己不长眼,放着宽敞的路不走非要同我往一处挤,嗓门这么大也不怕惊扰了公主......”
听到外面二人争论的声音,我虎躯一震,连忙扒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今日这沐韵宫怕是又不得消停了!
不知为何,自记事起,大长老与龟夫子就相互瞧对方不顺眼,一见面就要掐架,平日里更是什么都要比上一比。
记得那年龟夫子外出游历偶得一棵樱桃树,后恰逢我一百岁生辰,这棵樱桃树便被他顺手从夫子府后院连根拔起,提着来给我当生辰礼了。
父尊命人将这棵樱桃树栽到我的沐韵宫,我宫里的一众灵侍与侍婢看到那樱桃树都乐的不可开交,一个个的整日抢着施肥浇水。
那时懵懂的我瞧着那树枝上一个个鼓胀胀、圆溜溜的果实很是稀奇,它们金光闪闪,堪比那玛瑙晶莹剔透,看得人直吞口水,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鲜红的果实。
那果实嫩嫩的,一碰就破了皮,一股清香猛地涌进鼻息间,我这下再也忍不住,偷偷摘下一粒轻轻捏于掌心,四下瞄了一圈,以为没人注意到,便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
咬下一口,一股香甜的汁水沁入咽喉,甜甜的;酸酸的;带着清香的味道涌入舌尖,啧啧,真绝!!不愧是龟夫子看中的树,味道果然不同凡响,那滋味都可以媲美那几千年的蜜果了!
大概是果实太小的缘故,吃一粒根本不解馋,不知不觉那樱桃树便只余下稀疏的枝叶,果实则全数进了我的腹中。
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后,我拿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上的汁水,便甛着肚子回殿内歇息了。
就在刚踏进寝殿屁股还没坐热时,一个灵侍来报;说大长老把苦苦栽培万年的牡丹花赠予我当生辰礼。
此刻吃饱了正是倦意腾生的时候,随意应了声便倒在水晶榻上睡着了。
第二日出殿一看,那牡丹花被父尊命人栽到了樱桃树的旁边,一花一树,看着莫名有种不可言喻的氛围。
时间过得张牙舞爪,短短数十载,这一树一花借着我这沐韵宫得天独厚的地势,和一众灵侍与侍婢的悉心照料下,竟幻化出了人形。
自此,沐韵宫又多了两个人。
这樱桃与牡丹乃是一前一后同一日幻成人形的,两个不同的物种自幻出人形第一日就两看生厌,第二日便唇枪舌战,第三日索性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