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来破他的心防,冷道:
“讲。”
席银回过头来,挽了挽耳边地碎发,轻道:
“以前,我在乐律里中讨生活的时候,有一士人为我捐红,捐了好多好多。那一年她妻子病笃,连药都要吃不起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拄着杖来寻她的丈夫,谁知正遇上她的丈夫并几个友人听我的筝,那士人觉得丢面子,大声斥责他的妻子,说她久病不死,无能为家族继后,实是累赘。他的妻子当时什么也没说,独自一个人,拄着杖颤巍巍地回去了。后来,我心里过意不去,想把她丈夫捐给我的红银退还给她,可是却听说,她回家之后,就已经自缢而亡了。”
张铎沉默地听她说完这一席话,忽觉自己将才想错了。
“你跟朕说你从前的丑事做什么。”
“我承认,那是我从前做的丑事。跟你说这个事,我也觉得很羞愧。”
她说完,垂下了眼睛。“但我想说的是,那个士人的妻子,还有娘娘,长公主殿下,她们和我不一样,我以前过得是穷日子,又讨的是些不干不净的钱,如今,不用出卖色相,你也准我穿绫罗,睡大室,我就觉得我没活够,还想继续活下去,所以,你怎么骂我,怎么打我,我都不会求死的……因为我……贱吧。”
“住口!”
席银被吓得一哆嗦,忙将声音压弱。
“好好……我错了,我不这样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娘娘,长公主,她们有才学,有品性,也有身份和地位,她们不单单求生,她们还要你的尊重,你在娘娘面前把话说绝了,她听完这些话,哪怕不想死,也不得不死了。你啊,你是曾经为了见她一面,宁可受那么重的刑罚人,今日你若亲手逼死她,你……”
她不敢再往下说。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和娘娘面前多嘴。”
张铎没有吭声,他回味着“不想死,也不得不死。”这一句话,不禁想起了在永宁寺塔中撞柱的张奚,忽觉有些讽刺。张奚也许永远都想不到,除了张铎之外,看懂他人生最后抉择的人,竟然会是席银。
他想至此处,觉得冥冥之中,上天当真很会玩趣世人。
不由笑了一声,拍掉席银的手,直膝站起身来。
席银见此,试图跟他一道起身,却听他冷道:“跪着。”
她到底乖觉,听他这么一说,就跪在地上不敢乱动了。
张铎独自走出好远,才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满含埋怨,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不跟着你,你让我去哪儿啊……”
***
不见席银,只是不想再被这个女人剥衣剖心。
琨华殿内,宋怀玉见席银没有跟张铎一道回来,也不好问,使了个的眼色,命人到外头去查看,自己亲自在旁伺候茶水,其间,小心问了一句:“金华殿娘娘还好吧。”
张铎搁笔,“传话宫正司,把金华殿的利刃毒物都收了。”
“是。”
“朕要去太极殿议事。你去传话,让席银起来。”
宋怀玉忙取袍衫跟着张铎出来,一面道:“席银姑娘犯什么禁了吗?陛下罚她跪着?”
张铎一面系袍,一面往玉阶下走。
“在朕面前失言。”
宋怀玉点了点头,“她今日是莽撞了一些,老奴……”
话未说完,却见张铎回头道:“宋怀玉,她虽是个奴婢,但琨华殿没有人能训斥她。能责罚她的东西摆在朕的书案上。”
他说完,反手一指。
“不要自作主张。”
宋怀玉忙伏身道:“老奴糊涂,老奴日后定不敢冒犯席银姑娘。”
张铎这才垂下手,转身往太极殿东后堂而去。
东后堂一议就议到了掌灯时分,尚书省的人刚退出去,便见宋怀疾步过来,差点没和邓为明在殿前撞个满怀。
“宋常侍,这是……”